玉在公仪家经历了一些事,在自己最熟悉的草木连绵的地界,她绝迹不会弄错草木的生命力再顽强,也绝无可能在一个虚假的异界占据无穷无尽的范围。除非有人在这个地界之上,又重新搭建了一个法阵,将一片不算太大的森林画地为牢,首尾相续地复制,造成留一种让人走不出去的假象。
能做到这一点的,在钟内异界,除了谢衡玉,还能有谁呢?
池倾感到自己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收回妖力之后,她第一时间驱使飞行法器,朝着异动传来的方向直逼而去。
“谢衡玉!谢衡玉!”池倾在距离异动最近的一棵树上用妖力烙下记号,又向前两步,眼前果然如鬼打墙一般退回了遥远之外的林间。她这次没有放弃,驱使法器又一次按原路赶去,果然又见到了那棵被印下标记的树。
“没错了,这棵树,应该就是阵眼。”池倾抬手抚上那标记,将妖力瞬间扩散至整棵树木她方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竟是一棵古榕。
此刻的记忆,与当日和谢衡玉一道在公仪家寻找阵眼时的记忆相重合,过去的一幕幕格外鲜活,恍如昨日。
不合时宜地,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雨林,她同样因为寻找阵眼消耗了太多的妖力,彼时谢衡玉撑着她的身体,望向她的眼底满是心疼和急恼。
她记得,他那时的性子还很温和,并没有像后来那样不时就要露出患得患失的神情,因此一点点特别的情绪,都很让她在意。
她记得,那时他一而再地叮嘱她,不要再突然做这种消耗身体的事情……她当时没在意,笑闹着糊弄过去了,而现在……现在……
即便她在他面前喝得烂醉如泥,即便她在他的阵法前消耗到几乎妖力亏空,他也不会如从前那样念叨她了。
妖力盈满了整棵古榕,作为阵眼之主,谢衡玉不可能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可她眼前依旧是没有尽头的树林。
他的阵法并没有对她打开。
池倾的心脏忽然生出一种被死死拧住的酸痛,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为什么。
只是觉得……好不懂他。
若他不想再见她,为何选择她最熟悉的树林铺开阵法,又为何选择一棵对彼此都有些意义的榕树作为阵眼。
可他若还想见她,为何多日避而不见,为何就连进入尸火之地,都不叫人禀报给她。
为何她明明就在他附近,他却闭锁法阵,不愿见她一面。
第89章 “我想听的不是道歉。”
池倾将手掌紧紧贴在榕树上, 作为阵眼,这棵树此刻应当已经脱离了寻常草木的范畴。因此,当池倾体内的妖力涌入其中的瞬间, 古榕并没有像其他植物那样, 贪婪地吸收她的法力生长,而是如个容器一样, 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妖力储存进每一根枝丫,好像只要她需要, 它又可以将其原原本本地归还给她。
池倾用额头抵住榕树苍劲的树干,轻轻摸了摸它。这棵树是如今她与谢衡玉之间唯一的联系, 她大概猜到之所以自己的妖力没有被吸收,同样也是谢衡玉的意思。
只是池倾不知道, 他这个行为背后的意思,究竟该解读为珍惜,还是该解读为决绝。
她的思绪飘忽了一霎又收回,之后并没有再纠结于谢衡玉的态度。她只是明确知道自己想要见他, 因此不管不顾地将所有妖力尽数灌注于榕树之中若是他忍心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法力全部消耗在这件事上, 便尽管放任她试试。
她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 就好像她必须要像那次在流觞集醉酒一样,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向他昭示决心。可是没过多久, 整棵榕树忽然晃动了一下,颜色深浓的叶片自她头顶翩然落下,她抬头望去, 在那如雨的绿叶中, 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