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节奏的舞步不断磋磨着谢衡玉的神经,与他周身死一样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死人般睁眼看着空中巨大的银月,片刻后,一道剑光虽漫天月辉一同劈下,如疾电般正中那舞动着的灰色人影。

土地终于不再震颤,喜滋滋的哀乐也瞬间停了下来,银叶谷主脸上沉甸甸的欢喜面又一次摔落下来碎成数瓣,露出其下平凡到毫无特点的脸。

在他那浮肿的眼皮上,两根毛毛虫般凌乱粗短的眉毛吃痛般拧起来,他不再跳舞,而是转身低头望向依旧躺在地上的谢衡玉:“你什么意思?”

谢衡玉的神情很平静,可是平静之下却暗含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漠然。

“我现在心情很差。”他淡淡地回答,“是否可以不要在我身边跳舞?”

银叶谷主“嗤”地笑了出声,他双手捂着肚子,先是发出一声闷闷的笑,然后笑声突然高扬,刺耳至极,停不下来似的。

“可是……啊哈哈哈哈哈……可是我现在心情很好啊!”银叶谷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带个每个字的结尾都带着颤,“谢衡玉,你现在的样子,比我想象中还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你这样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谢衡玉侧目看着他,眉眼疏淡厌倦,无数凌厉的剑光却朝着银叶谷主那张依旧伪饰的脸上劈去。虽同是清光剑意,但他此刻落下的那些剑势,却简单到没有丝毫观赏性可言,单刀直入,寸寸剑锋似是要削掉对方的脸皮。

银叶谷主最初还大笑着闪躲,到后来也感知到了几分压力,收敛笑意,形如鬼魅,在阴惨惨的月光下飘忽着避让漫天的剑影。

论剑道,修仙界各世家中推谢家为尊,而论天赋,谢衡玉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是面对谢衡玉的剑,这位年轻的谷主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畏惧,只是沉着脸,认真而警惕地拆解他的每一个招式。

荒原上,谢衡玉依旧倦怠无神地躺在地上,而那个灰色的人影则有些狼狈地被剑雨追着满山地跑。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银叶谷主在剑阵中大叫了一声:“好了够了!别打了!”

剑影停了下来,银叶谷主心悸地凑到谢衡玉跟前,蹲下身,将那跑得红扑扑的脸挨到他侧旁,嬉皮笑脸:“我不跳了。”

谢衡玉觑过去:“学会了?”

他之前在银叶谷大概测过银叶谷主的剑术实力,见他故意没有出剑抵抗,便知他是想借着挨打的机会偷学几招。

银叶谷主一愣,意识到谢衡玉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却并没有阻止,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从心头浮起与当日听谢衡玉说要教他清光剑意的时候类似。

他沉默下来,身上癫狂的喜悦和疯劲散了,垂着手整个人显出几分颓然:“我该走了。”

谢衡玉道:“不送。”

银叶谷主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才移开目光:“你这种人,很难懂。”

谢衡玉道:“也没有吧。”

银叶谷主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茫然地望向头顶的月亮:“我想讲个故事。”

谢衡玉疲倦地转过头:“我不想听。”

“你想听。”银叶谷主兀自讲了下去,“*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

谢衡玉道:“不必继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兄弟阋墙,尤似参商。”

他顿了顿:“可我孤身一人,无父母,无兄弟。”

银叶谷主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微笑:“可我掐指一算,你命里也有一颗异常活跃的参星。你知道什么是命么?那是你想躲却躲不掉,令你日日痛苦,时时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