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内丹,确实会被朗山买回,又一定是被谢衡玉服下呢?

这中间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唐呈所问便不会得到验证。而若唐呈从银叶谷求得的答案没有被证实……

池倾当即道:“所以,你在确定谢衡玉重返修仙界之后,便立即联系了沈岑,使他在公仪家接应?”

唐呈点头,朝池倾举了举杯:“不客气。”

池倾:……

她眸中越发凝重起来,暗道,这银叶谷主,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若是他当真已经谋划得如此滴水不漏,那出现在公仪家的尸傀之气,应当也绝非偶然。

况且,先不说那尸傀之气为何要在关键时刻出手助她,就单论那明确送到她面前的,形状暧昧的银叶子……她便好似能猜到那位谷主隐在暗处,欣赏着她困扰烦躁的样子了。

说不定,他甚至连他们的这次约谈……都已经猜到了。

池倾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眼中的厌恶浓得像是泛了层霜,恰好这时小二叩响了厢房的门,陆陆续续又将菜肴端了上来。

池倾眼中瞧着那样式精致的菜品,脑海里想得却是银叶谷主模糊却令人恶寒的脸,心事显露在脸上,眉间都绞出川痕。

“那我开动啦?”唐呈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抬起手,刚要落筷,却正对上池倾恹恹的脸,他的动作将在了半空,目光微移,又落到了同样食不知味的谢衡玉脸上。

唐呈:……

“嘿!你俩每次和我吃饭,都要摆出那么食不下咽的表情嘛?”唐呈放下筷子,好言相劝,“这可是修仙界最好的酒楼!圣主确定不赏脸尝尝?”

池倾道:“你吃吧,我的确咽不下。”

唐呈无奈,又转向谢衡玉:“容之,这是我们从前最常吃的菜肴,味道至今未变,你何不与我把酒言欢?”

谢衡玉道:“谢谢你,但是有何欢可言呢?”

唐家是修仙界最富的氏族,而唐呈又是唐家从小万千宠爱养大的公子哥,他性格没谢衡玉那么拧巴,一旦有了不爽的事也不会憋着,因而常常将旁人弄得心烦如麻后,自己却又跟没事人似的了。

他这样的脾气,谢衡玉自然清楚,但因他对池倾说的那些话,心中依然有些不远。如今,他们既然问完了该问的,谢衡玉也不打算再与唐呈东拉西扯。

他伸手用力按了按好友的肩,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自己好好生活。我怎样,白马盟怎样,都已是过去的事了。”

唐呈愕然:“怎么过得去?!它是你一手创立起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