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宗抽出一根烟，点上之前，他询问医生能不能抽。

医生摇头，轻声安慰：“你相信她吗？”

贺时宗没说话，只是点上了烟。

“我见过许多患者，”医生说，“凌烟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意志力最厉害的姑娘。她凭借自己一个人走了很长很久很久，久到不喜欢依靠他人。”

贺时宗说：“可是我的出现，却打破了她的坚强。”

很多事坚强就像一面摇摇欲坠的墙。一旦有人可以依靠，便不会继续摇晃。若有一天这人离开了，墙就想忘记了曾经摇摇欲坠的那些年在，轰然垮塌。

贺时宗难受地闭眼时，却晃到了医生在摇头。

她说，你要相信她。

你要相信，当她真正喜欢你的时候，你才不会是她的阻碍，而是让她变得更强的武器。

他相信吗？

他怎么可能不信。

所以他才会找她，看着她有模有样做着医生，轻缓地念他的名字：“贺时宗。”

他在那一刻，差点忍住瞳孔的泪水。

……

背后是379的衣柜。

她的身上放着几张白色的卫生纸。贺时宗撑着手臂过去，用嘴唇咬起来，擦掉了身上的污秽和水渍。

两人才做完。

她现在还记得做了这件事，一会儿，也许是走出这扇大门，也许是回到车上，也许是回到她的家中，她就忘了。

以为刚才的女人，只是他口中的“女人”。

走出门的时候，他在心中数着123，抬眼看她时，她走在前面，看起来就像忘了的样子。

他心中一阵失落，却习惯性释然。

她在前面蹦了两下，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伸出手来。

贺时宗愣了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凌烟有些害羞地看着他，双眸水润润的，在日光下轻轻地眨动：“我们才完事儿，你就要不认账吗？”

没忘。

她此刻还没忘。

她虽然依旧认为自己是医生，但她没忘刚才在更衣室做了什么。

凌烟走过来，抢走他的事后烟，叼在嘴里：“嗯？回答我，你认不认账？”

“认账。”

“那你还不赶快牵着我。”

贺时宗笑了一下，合上了她伸出来的手掌。

凌烟非常愉快地想，虽然他心中还有个幻想的女人，但两人已经是发生关系的，她一定要帮他治好他，这样他就是她一个人的。

走在熟悉的校园里，连风都是和煦的。

她提议要去吃小吃街的烧烤，说她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那家的烧烤。

贺时宗选上桌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哇哦一声，挑眉问他：“这么了解我，还是因为了解女人？”

贺时宗低头喝了口烧烤摊劣质的茶水。

“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凌烟问。

“没有。”他回答。

她高兴地翘了一下嘴角，又压下来，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兴奋。

虽然接下来的话她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来说，但她喜欢他嘛，她主动说说也没事儿的。

凌烟假咳了一声，又用茶水润了润嗓子，抬了抬小下巴，问他：“那你有没有兴趣，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姑娘在肆意的黄昏光下，显得肤白貌美。

个子不高，瘦，但身材不错。

长卷发，红唇细眉，顾盼生辉。

是他喜欢的类型。

这话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多少遍了。

但他还是心动着开口，说了一个字：“好。”

也许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