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拦下贺时宗的,凌烟不知道。
场面几度失控,她闭着眼,坐在地上,冰凉的触感丝丝渗透尽肌肤里,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她靠在墙上,就像靠在临界混乱的边缘上。
她不会像那些柔情似水的女主一般,在一旁喊着“住手,别打了”。
她听着拳头与肉/体碰撞的声音,觉得这就是天籁。
重一点。
惨一点。
如果她有病,那就让她疯得更加彻底好了。
“你还好吗?”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柔柔的低低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凌烟睁开一只眼,面无表情看向她。
她似乎憷了一下,但又深吸一口气,朝她走来:“我,我没有恶意。”
她蹲在她面前,轻声说:“我没有恶意的,我看你脸色很难看,刚才又听见他们说……”
说什么。
说她有病是吗?
“对不起,”女生说,看起来特别温柔的样子,“我的职业是个医生,虽然还在实习,没什么经验。但你……你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烦躁,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凌烟看着她,用撕裂的唇角,说了一个字:“滚。”
女生咬了下下嘴唇。
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荷包里摸出一包烟。
“能帮助你吗?”
很多时候凌烟不知道为什么会羡慕医生,会崇拜医生,会想要成为一个医生,那仿佛是她远古时期的梦想。
在众人用有色的目光看她的时候,在有难听的话在唾骂她的时候,在同事鄙夷地唾弃她的时候,没有人相信的时候
陌生人拿出一包烟来。
凌烟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捂住了通红的眼。
泪水瞬间划过脸部。
……
警察来了。
带走了鼻青脸肿的上司和下了狠手的贺时宗。
有人说警察要是再晚点来,上司可能被打得残疾。
“老子要请律师告你!”上司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耍横。
“随便告,我有一个律师团伙等着你,”贺时宗说,“顺便谈谈你的强/奸未遂罪。”
“你他妈再说一遍!”
凌烟不怕上司被打得残疾,但她听到这句话时,忽然就害怕上司真的残疾。
残疾了会怎么办?贺时宗会是恶意伤人吗?贺时宗会……因为她受到什么伤害吗?
凌烟烦躁地捏着一包烟,指尖颤抖着,没有点燃。
……
她是被贺时宗抱着回家的,用非常羞耻的动作,她脑袋搭在他的锁骨处,都有点不大好意思。
“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他问。
凌烟撑在下巴看着他,笑着说:“洗澡。”
贺时宗点头:“好。”
脱掉外衣时,凌烟又改变主意了。她就穿着内衣,光着脚从浴室走出来。
他正在做饭呢,她就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放在他肩上,朝他吹了口气。
贺时宗动作顿了顿,感到背后传来的热度。
“做吗?”凌烟问。
“洗澡吃完饭之后再做。”贺时宗说。
“我想一起洗。”她又吹了口气,让他耳边泛出一阵痒意。
不管任何时候,男人永远都是气血方刚的男人。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回抱住,低头,狠狠地压在她的唇上。
辗转拖拽,舌尖乱窜,喘息声比开水烧烤的声音更加尖锐。凌烟唇边的伤口撕裂,血腥窜入彼此之间,拉扯成罪孽的丝。
贺时宗反手将灶火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