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了,因为谢知栀要转学,所以连体婴组合即将面临解散。

这样的变故,对于他们成长过程来说算重大事件,杨童帆小时候不服谢知栀过家家总当老大,两个人为地位争起来,谢知栀说自己会变小狗魔术。

杨童帆来兴趣了:“怎么变的?给我看看。”

谢知栀手指缠着自己的马尾辫,嘴里咬着苹果味的软糖,对前面建房子用剩的沙土坑说:“你过去那里就有了。”

杨童帆脑子不聪明最好骗,屁颠屁颠跑过去,没注意谢知栀使坏伸出来的脚,摔了个狗吃屎,脸全埋里面了。

谢知栀眨眼睛:“这不变出来了。”

从此以后,杨童帆有阴影了,吃什么都像吃沙子,躲谢知栀两个星期。

这边街区孩子少,没人跟他玩,又灰溜溜去敲门,弱弱地认怂:“行吧,以后让你当大哥。”

后来谢知栀成绩好,杨童帆拿人手短抄作业,熊秋会做各种好吃的,他更是唯命是从。

往好的方面说,两个女孩子,总要让着点的。

时间久了,他渐渐有了依赖性,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面对突如其来的分别,总是舍不得。

熊秋无奈叹气,给杨童帆顺着背,她其实也偷偷哭过两回,但她才不做表面丢脸的事。

走了也好,那些风言风语还能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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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栀觉得杨童帆还要再哭一会儿,她喝完桌上的蓝色夏威夷,捞起反扣着的手机:“饿了,我去对面买关东煮,你们吃不?”

“我跟你去。”熊秋拿包站起来,拍了拍杨童帆的肩膀,“给你点了最爱的鸡爪子和大鸡翅,化悲愤为食欲,慢慢哭。”

从今天下午收拾完行李到现在,谢知栀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她馋这个红绿便利店很久了。

进去后就直奔散发诱人气味的熟食区。

店员这会儿在努力拯救已经有糊味的烤鸡腿。

谢知栀自己拿了纸杯,挑了萝卜鱼丸和两串竹轮,有点犹豫福袋要鱼籽的还是要年糕的。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道很近的轮胎与地面重力摩擦声,谢知栀回头看了眼,大G的副驾驶下来一个穿纯黑色运动服的男人。

黑发修剪得很短,单眼皮耸拉着,眉眼间映着明显的倦意,关车门的时候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跟八百年没睡过觉似的。

挺帅的,腿也长,但跟她没关系。

谢知栀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继续纠结吃哪个口味的福袋,又挑了一块菠菜豆腐。

丛樾下车后脚步顿了一下,在门口把提神点的烟灭了才进去。

他经过同样纠结症发作的熊秋,径直走到饮料区的货架。

淡淡俯视着,抬手把最上面那排的粉红色正方形盒子拿了。

接着盒子被轻放在谢知栀的纸杯旁边,她余光睹见那只一闪而过的手,指节轻弯,修长骨感,这人连零件都这么好看。

“麻烦热一下,谢谢。”声音有点哑,现在可以肯定,他是没睡醒。

店员挣扎不过鸡腿的命运,最后决定放弃,扔完垃圾桶后回过身,丘比特的箭突然就猝不及防射了过来,她展开笑容。

但帅哥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过人,清心寡欲的,算了,一看就很难撩。

把箭折断,她不爱吃倒追的苦:“好的,稍等。”

谢知栀默默在心里点兵点将,最后选择了鱼籽的,但新加入大家庭的两颗牛肉丸好像不太高兴,拼命从漏勺逃了出去。

连续弹了弹,无声找存在感,留下一串浅色的汤水痕迹,然后在店员拿回来的牛奶盒子前脏兮兮停住。

谢知栀沉默了。

是吧,不仅人,牛肉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