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喜欢就像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砰然而出,制止不住。既然无法制止,那就放任自流。洛未谙将事情交代给红毛小师弟,一身轻松跟着赢尘走了。

当时天边暮色被烛火照得通明,闹鬼的村落不远有一处易物的街市,今日比往常热闹些。赢尘循着人声走,去换了个馒头。洛未谙路过一卖糖人小摊时,听那小贩吹牛得很,为了赚她的钱,说只要小姐说得出口的东西,他都能画下来。

洛未谙思索片刻,纤手一指,落在赢尘身上,对小贩说:“画这个。”

小贩脸色刹那一黑,咬牙切齿开口:“这位姑娘,画人可是要加钱的。”

“哦,你随便开,尽量画。画不了,我就不给钱。”

彼时赢尘其实已经走在她前面好几步,奈何听觉太好,听到她这荒唐的要求又停下来,对她说:“你要是钱多,可以施救于穷人。”

洛未谙义正言辞道:“我经常施救穷人的……但我从不拿自己的钱,都拿那些坏坏的富人的钱。”

她这逻辑没毛病,毕竟她家虽是富人,但她家善良呀,善良人的钱不在劫富济贫考虑的范畴内。

赢尘盯了她半晌,无语走开。

小贩画好了糖人,画得丑了些,可见他刚才说的话确实在吹牛,洛未谙这钱给的不太痛快。

那晚她举着个硕大的“赢尘”糖人,走在赢尘身边,舍不得吃。终于要下口的时候,犹豫起来,睁着一双朦胧的大眼问他:“我从哪里下嘴好呢?是左臂?小腿?还是直接从中间吃掉你呀?”

饶是赢尘这样淡定的人,在听到这样一串话后,也差点没站稳。

“你说吧,你说我吃哪,我就吃哪,就这样吃掉有些可惜,你觉得哪处比较好下口……”月光下的瞳孔那样黑,澄澈得没有一丝杂念,这样的眼神竟然看出了他心中的一团火,赢尘匆匆别开眼,硬声道:“你这样,实在不成体统。”

洛未谙举着个糖人,不太明白自己又哪里惹他生气了。

……

她原想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她死皮赖脸地跟着,冷淡也好,恶语也罢,只要两人还在一路,就没有什么是一次干架不能解决的。

却没想象到今日街市异常热闹的原因是街头告示处,张贴了一则花里胡哨的招亲榜单。一听有热闹可凑,洛未谙举着手中的糖人就颠颠跑过去,笑眯眯地询问一旁伸着脖子的矮个儿小哥:“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儿啦?”

矮小哥极尽八卦之能事,见缝插针看过去,见她也长得不甚高,却有一颗同样八卦的心,感触颇深,将入目的信息一五一十告之:“听说这月初五,有一场比武招亲。”

洛未谙活这么大,一直对成亲这件事了解的单一而浅淡却兴趣浓厚。

“比武招亲啊?”洛未谙眼睛亮亮,“不知是哪家小姐的比武招亲?”

“这个嘛……”挨个儿小哥似乎没看清,很苦恼地皱着眉,戳了戳前方正激烈讨论的健硕小伙,将她刚才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健硕小伙讨论得脸红脖子粗,突然被打断,不满至极:“说了你也不知道,你问这么多有何用?”

“小兄弟此言差矣,”洛未谙沉稳地打断,“我们打架也许没多大本事,但你不能剥夺看热闹的权利啊,没准人家小姐看上我旁边的兄弟,当上了威猛女婿呢。”

健硕小伙将目光落在矮个小哥身上,夹杂着明显的迟疑和难以启齿:“人家四大名门的千金小姐求取一位技高胆大,英俊潇洒的夫君,您嘛……可能缺了那么一点什么。”

矮个小哥脸一红:“你说的可是修道的四大名门?”

健硕小伙:“难不成还能是什么四大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