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上还有一口不大不小的铁锅。
锅旁不远的木板上还摆着几碗切好的猪肉,做饭的厨子正在备席。
显然,冯家是因为今年家里要办喜事,所以把自家的年猪杀了。
这个年代杀猪都是要先开证明后,拿到了准许屠宰证才能自己杀猪,不然还要受到处分。
司央将目光从凌乱的院子里收回来时,这才惊觉原本热闹的屋子里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
几个之前还聊得火热的大娘们,这会儿正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三个女知青。
毕竟是城里出来的,不管是身上穿的,脚下踩的,还是眼神里的自信都和村里成日干农活的姑娘们大不相同,难免叫人多看几眼。
“不是说那兵团里可苦了吗?你看看那姑娘皮相多白呀,又白又嫩的,就跟能掐出水似的。”
“可不嘛,真跟那大喇叭里的资本家小姐一模一样。”
司央原本还打算跟几个大娘微微颔首打个招呼的,但听她们在忙着议论自己,干脆就无视了这些人,直接朝张晓娥所在的房间去了。
“司央,小梦、安蓉,你们来啦?”张晓娥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甚至忘记先擦掉眼底的泪。
她身上穿着大红色碎花袄子,辫子用红头绳扎着,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袄子似乎也快藏不住了。
“你们先聊聊,一会儿吃饭我叫你们。”冯医生不便跟一群女同志在一块儿,关上门就出去了。
“快过来坐。”张晓娥招呼她们过去坐时,却尴尬地发现屋子里除了床,就只有一把椅子,“要不就坐床上吧……”
“使不得!这喜床哪能随便坐啊?”一声尖利的吼声在门外响起,下一秒冯俊辉他娘就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