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好之后,张锐跟着云楼去弟子阁。
云楼身材高挑,步子迈得大,在前面又走得急,张锐几乎要跑起来才能追得上云楼。
一路上云楼脸都冷着。
虽然冷着脸,但嘴巴倒是没停。
云楼告诉张锐,殷家安排了张锐去学习符修术法,符修入门简单,即便是张锐这种毫无天赋的废物,只要肯下功夫,总也能学点术法伴生自保的。
“为了你这废物,殷家忙上忙下不得安宁,你就不能稍微叫人省心点吗?”
云楼是嘴巴厉害的人,骂起人来刻薄得很,张锐慢慢摸透了云楼的性子,知道辩解大概会更加惹怒云楼,所以云楼说什么,他都不反驳,只慌张听着。
张锐这样软的柿子,好拿捏是好拿捏,但真拿捏起来不能让人解气半分,反而让人觉得心头的无名火越燃越烈。
云楼突然停住了步子的时候,张锐因为惯性没刹住,一不小心脸撞在了云楼的脊背上。
云楼的骨头极硬,撞一下,张锐觉得疼死了。
“唔!”张锐捂着鼻子,露出吃疼的表情,很快又道歉:“对不起!”
他知道云楼又要骂他了。
果然,云楼转过身,表情难看极了,“你这傻子!”
“对不起……”张锐疼得厉害,眼睛眯起来,泛起雾气。
云楼看着张锐,眉头皱起来,他突然对着张锐伸手,手伸一半停住了,“啧”一声,缩了回来,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去了弟子阁好好学,当心着点,不要丢我的脸。”
张锐捂着鼻子:“我知道的。”
顿了顿,云楼表情不自然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一直憋在心底的话:“昨晚,你…你后来…”
张锐鼻尖微微泛红,他吸了吸鼻子,拘谨不安地站着,黑眼睛看着云楼,在等云楼说完。
接下来的话似乎难以启齿,云楼表情又变了变,没说出口,咬牙转过身:“算了!”
云楼没再骂了,弟子阁也到了。
他把张锐送到弟子阁门后告诉张锐,他会在藏书楼等张锐,叫张锐结束了课程就来找他。
张锐应着:“好。”
修习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外门的弟子张锐一个不认识,授课的仙师是个很严厉的老者,整堂课下来,笑都不会笑一下。
张锐在底下坐着,背挺得直,动都不敢动几下,特别认真地想要听懂仙师在说什么。
但张锐实在愚昧,他并不能理解符修那些晦涩的知识。
殷家揠苗助长,叫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人来跟着外门弟子学符咒术,这其实也为难了张锐。
其他弟子随手一挥就能施展术法,张锐学模学样地把符咒画了一遍又一遍,一个最简单的唤火术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这样修炼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天资愚钝的张锐学会了几百种咒法,能准确画出几十种符文,但他一个咒术都没能施展出来。
张锐没什么修炼的天赋,他其实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凡人,即使在外门弟子里,也显得并不合群。
但张锐这个人很实诚,做什么事一点不会偷懒,半分天赋没有,却特别认真努力,他一副用尽全力的派头,没给自己留一点休息的时间。
笨鸟知道自己笨,所以费劲地先飞。
卯时要起床,寅时屋里的灯还亮着,是在温故修习先生传授的术法。
夜已深了,有点冷,山间的雾气漫进窗棂,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木桌的纹理滑落。
张锐又一次尝试失败了。
他盯着掌心的,那里本该凝聚出一缕灵光,哪怕只有微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