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棘说:“我挺喜欢他这个样子,如果修为变强,能让他越来越真实,那我醒了就去把丹修的灵丹全抢了。”
棘盯着张锐的脸在看。
他去摸张锐紧闭着的正流着眼泪的那双眼睛。
棘记得张锐有一双杏眼,眼睛的颜色很黑,睫毛算长,只是不翘,张锐哭起来很可怜,眼尾发红,睫毛一抖一抖,一副软弱可欺的温顺模样。
棘的手抚着张锐的睫毛。
他叫张锐睁眼。
但今天的梦有些奇怪,梦里的张锐并不听他的话,仍然紧闭着眼,睁不开似的。
梦里的张锐实在有些反常,竟然哭得这么可怜。
他甚至还会求饶。
……
距离张锐死亡已经过去了五年,靠着那拇指盖大小的一点点骨灰,在梦里见到张锐已经越来越难了。
好不容易能见到,就像即将被渴死的人获得了一捧水,失去所有理智,只想把那一点点救命的水吞进口中。
以前别人总说荆和棘是小疯子,那时候荆和棘听着觉得可笑。但张锐死后,荆棘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张锐死去后,他们为自己打造了一个虚假的梦境。
梦里的张锐还活着,也会抱他们,摸他们的头。
他们每日在梦中与张锐见面。
一开始,他们见到张锐的时候会狠狠咬破张锐的喉咙,让张锐鲜血淋漓地倒在他们的梦境里。
张锐求饶,说自己错了,不该抛下他们。
他们会笑得开心,大骂张锐活该变成这个模样。
再后来,他们拥抱张锐,像在伴鱼镇那样求着张锐摸他们的脑袋,甚至会好言好语说些撒娇的话,他们说想张锐了,还问张锐想不想他们。
梦里的张锐从未有过的听话,他们想叫张锐怎么样就怎么样。张锐对他们说尽了漂亮话。
但梦中的张锐并不温暖。
抱起来是冰的。手摸在他们身上也是冷的。
梦里的张锐笑得好假,说的话也都像在背书,毫无感情。
梦里的张锐是假的张锐。
真正的张锐已经死去。
一开始,荆和棘还哄骗自己,张锐没有死,只不过是活在了他们梦里。
但在某一天,荆和棘搂着张锐,突然觉得那个毫无温度的人偶让人难以忍受。
这样的自己很可怜。
张锐凭什么能丢下他们?
就算张锐要死,也得是由他们杀死,为什么会被别人杀死。
他们越来越受不了张锐的冰冷了。
但与此同时,他们却也病态地越来越依赖梦里的张锐。
因为他们已经开始难以梦见张锐了。
一个人死去的时间越长,留下来的影响力就越弱,荆和棘意识到,早晚有一天,他们会连这样一个冰冷冷的假人都见不到。
某一天,荆和棘在发疯的时候肏进了张锐的身体里。
交媾的动作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潜藏的占有欲扭曲成了炙热滚烫的性欲,那种畸形的欲望霎涨成了黑沉沉一片海,没有尽头。
第一次交媾发生后,这种荒诞的梦奸行为在荆棘无声的默契中持续了下去。
荆和棘像两只发情的兽,在梦境中围圈着他们冰冷的雌兽。
明知病态,明知是饮鸩止渴,但无法控制,愈发上瘾。
他们知道,自己可能是疯了。
疯了就疯了。
疯了没有那么难受。
棘低头看着哭泣的张锐。
今天的张锐有些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