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废物!”
殷明接过了云楼刚刚砍来竹子做的竹筒。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药丸带着些许苦涩的草药味,用热水化开了。殷明把竹筒放在唇边吹了吹,随后才一点一点地送进张锐的嘴里,张锐仍是紧闭着嘴巴,药汁溢出了些,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染湿了张锐的衣襟。
真脏。
真麻烦。
殷明确定自己绝不会对张锐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云楼没待多久,又去了外边,说是找些吃的来。
张锐做梦了。
那是一个很混乱的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可是不知怎么地,竟然被所有人知道了他身体的秘密。单位的同事嫌弃他,领导也说要开除他,电视里铺天盖地在报导他,有人问他,你真的是个双性人吗?他们要扒他的衣服,衣服扒到一半,张锐剧烈反抗起来,然后他被人拖进厕所,水龙头的水淋在他身上,画面一转,他竟然是回到了高中,他正被人按在水龙头下灌水,水流冲进他的喉咙里,他被呛住了,想要呕吐,被踹了一脚。
他摇头:“不要……不要……”
后面的画面又不清楚了。
他似乎又到了医院,有人在喂他吃药。
他问医生他生什么病了,医生很冷漠,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摸他的头,好像在试探他的体温。
因为医生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便觉得自己是生了十分严重的大病。
张锐害怕,又很难受,拉着医生的手委屈哭了出来,他说自己没有钱治病,哭着哭着想起来自己遭受了这么多的罪最后竟然还是沦落到这种地步,更加难受,于是转抽泣为嚎啕大哭。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化成眼泪哭干。
医生被抓住的时候神情有些错愕,反应过来后似乎是极力想把手抽出来,但奈何他抓得紧,没抽出来,于是医生的表情有点僵硬无奈:“别哭了。”
他这时才发现医生竟然长着沈叶初的脸。
张锐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他看着沈叶初的脸,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酸涩与委屈。
他想抬手去触碰那熟悉的面庞,可身体却沉重无比,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把药送到自己嘴边,沈叶初变成的医生,用一种很别扭的声音轻声哄他:“喝药。”
他顺从地张开嘴,药汁苦涩,杯子的边缘触碰到唇齿的感觉如此真实,又好像他没有在做梦。
然而,梦境终究是梦境,就在张锐想喊沈师兄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忽然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与寒冷。
天旋地转。张锐感觉自己正坠入黑暗。
张锐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昏暗的房子和一张冷峻的面孔。
殷明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弓,目光冷漠地看着他。
张锐愣了一下,头脑仍然有些昏沉。“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漆黑的眼眸看了他一会,随后殷明站起身来,拿来了一个竹筒,递到张锐的面前:“喝水。”
张锐迟疑了一下,接过竹筒,轻轻抿了一口。
张锐似乎醒的正是时候,水的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殷明看着张锐把水喝完,忽然开口:“你梦见什么了?”
张锐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没什么的。”
殷明见他不说,也没有再问,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张锐一人,窗外的雨还在下。
云楼回来,手里提着几只兔子,他看见殷明站在神庙外边,肩膀被淋得有些湿润。
“少主?怎么不进去也不施个避水咒?”
云楼想推门,让殷明进房去,被殷明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