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娴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说:“放心吧爷爷,我答应你。”
她终于还是同意了。
这可不是她爹何宽福不愿意让她进报社就能阻止了,这是何家老太爷亲口托付她的。
何宽福想拦也拦不了。
看了脸色不太好的她爹一眼,苏文娴很识趣地先走出了病房,她爹应该还有很多话要对爷爷说,他一定不满意爷爷跳过他让她进报社。
现在让苏文娴进报社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外界,何家更认可孙女苏文娴,而不是二儿子何宽福。
苏文娴推开病房出来,没想到一推门看到了何老太太以及搀扶着她的珍姨太。
也不知道她俩站了多久,老太太深深地看了苏文娴一眼,然后自己走进了病房里。
珍姨太很识趣地没有跟着走进病房,而是和苏文娴一样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
苏文娴跟这位大房大伯的小妾珍姨太并不熟,平常也就是点头微笑打招呼的程度,大伯去世之后,大堂哥何添伟去了米国,但是这位常年陪在老太太身边的珍姨太并没有受到影响,仍旧陪在老太太身边照顾。
珍姨太的爹以前是何家的老家仆,她爹为何家死了之后,老太太做主将妙龄的她许配给大伯做妾,其实她的年龄跟程姨太差不多,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而且在何家把燕窝鱼翅当普通汤品随意吃着,皮肤也还挺紧实的,但是她总穿得很朴素,打扮得比程姨太老了五六岁。
不过老太太喜欢她这种装扮,因为这种就是老太太口里‘安分守己的女人’,反观程姨太就是老太太口里‘妖妖娆娆的女人’。
不过在苏文娴看来,这位珍姨太是个聪明人,她从始至终都知道在这个何家真正的靠山是谁,不是大伯何宽寿,而是何家老太太和老太爷,伺候好老太太,她就能在何家站稳脚。
因此她成了大房唯一的妾,还能生下一儿一女,平安养到大,都是老太太给的。
俩人眼观鼻鼻观心地各自坐着,并没有说话。
这年代的病房门也不太隔音,苏文娴坐在门边很容易就听到了里面她爹略显激动的声音:“你让阿娴管报社,有没有考虑过我的脸面?”
“外面的人会以为我没有能力,你想跳过我这个儿子,把位置传给阿娴这个孙女啊!”
“爹,你这么做置我于何地?”
这就是苏文娴跟老太爷说完话之后立刻主动出来的原因,因为她并不想由她去解决何宽福的问题。
但之所以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他爹在办报纸这件事上不太行,跟何家一贯不偏不倚的路线不符。
屋里也很快就继承问题吵到了办报理念上,何宽福跟老太爷说了一大堆,还想把报纸办进W省,认为W省是一片没有开发的广大市场,星光系报纸去了之后一定大有可为。
但是老太爷只问他一句:“星光系报纸进入W省之后肯定是要各处打点拜山头,到时候报纸挣的钱够不够填补你口里那位委座的太太还有其他伸手的小鬼的?”
这个问题一下就让何宽福变得无力,因为委座太太的贪婪是有口皆知的事情,买战斗机的钱都能存进银行里吃利息,连米国人都知道她的事。
何宽福道:“我们星光系报纸还达不到被那位太太看在眼里的程度。”
但是这个回答显得那么无力。
以前在国内时地大物博,那位太太能搜刮的地方多,自然看不上这种小钱。
可是如今W省那么点地方,哪怕是一对帝王绿翡翠镯子也会被她惦记,那位太太在后世是出名的喜欢翡翠,逃到W省之后在一次聚会上看到一个富商太太戴着一对漂亮的扭花翡翠镯子,没几日,这对镯子就被戴在她手上。
后来那对镯子再出现时就是在拍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