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谷南暄和陶涉,后者面沉似水,两双眼睛静静的望着她。

眼神停回李端的伤口,掠过平整的衣衫,在他停放在腰间的手指上来回的游移,口中话语悠然,“你们是不是认为,能够一招杀他,甚至连剑都来不及出鞘,只有我能做到?”

众人不语,两声叹息,是了凡和灵虚。

“二位掌门,为何不说呢?”单解衣的眼中有几分嘲弄,“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你们的身份,只要一句话定了我单解衣的罪,只怕这里上百群豪顿时就对我出手了,单解衣再能耐,也架不住群攻。”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了凡想说什么,雪白的眉头抖动了半晌,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手掠过李端的腰间,那环在腰间的软剑忽然出鞘,秋水汪泓颤动,剑锋一抹黑紫,单解衣剑指群雄,“既然这么说,我也懒得解释,不如剑下见真章?”

一句话,变色了无数人,各种怪异的表情尽入她的眼底。

吴半中脸上闪烁着古怪的表情,“单姑娘,我们……”

“他的伤口深达半寸,若是如此高手杀人,何须如此用力?”单解衣手指弹了弹剑锋,剑锋处反射着一双清明的双瞳,“除非他是自杀,自我了断心意已绝,才会是这般的力道。他不是剑未出鞘,而是他临死前将剑归鞘而已。众位江湖中行走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

她轻叹摇头,“从我进门时就知道,气氛虽然凝重,但是杀气却淡,你们早知凶手不是我,这么做无非是想将我拖下水,让我助你们查下去而已。二位大师自恃身为不肯冤枉我,却又不愿此事继续拖延让更多人受害,唯有不语了。”

吴半中拱手,语气沉重,“单姑娘好心思,我们愿认错,但唯有一事,请姑娘告知。”

“什么?”

“‘桃花流水’的曲谱不见了。”吴半中的眼神里没有方才的闪烁躲藏,“只问一声,姑娘有没有看到,只要您一语,我们定信。”

“呵呵。”娇艳的笑容忽然绽放在众人眼前,“即便你们信了,江湖上总是有流言蜚语的,我少不了还是要应下这件事,只为了洗刷自己身上的冤枉。”

吴半中也笑了,笑的有些狐狸般的老奸巨猾,“姑娘若是愿意,那是最好不过。”

“我……”单解衣眼中也是同样一抹奸猾,“不愿意。”

“江湖众人信不信,你们信不信,与我何干?”端庄和从容从脸上隐去,很有些调皮的味道,只让那容颜更加娇媚。

“我替姑娘做保,没有拿那‘桃花流水’。”落地敞开的窗畔,纱帘翻飞,一道黑色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矗立。

人影从烛光的阴影中慢慢行出,高大颀长的身姿带着三分飘然,三分文雅,更多的是气度,令人折服的气度。

四十开外的年纪,笔挺的姿态,双手有力,修长。双瞳精光内敛,神韵深藏。

他的出现,场中顿时静默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抽了口气。了凡灵虚吴半中,佛号道号拱手作揖几是同时,对着这中年男子行礼。

单解衣灵动的眼下,唇角笑容乍起,“小小误会,能让许盟主出面为解衣作保,何等荣幸。”

只一眼,她已想起,这男子就是那日尹宅之后,与自己同时追踪对方的人。

男子对着众人微微一拱手,“许风初收到一些消息,所以特意赶来,暗中调查。”

他轻叹了口气,“李掌门一生刚正,许某本不愿在他身后再提及,但为了单姑娘的清白,我有必要道出真相。”

“许盟主,何必。”单解衣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李端尸骨未寒,她总有些不忍。

许风初默默的摇了摇头,“李掌门名声固然重要,单姑娘的名声也不容玷污,身为盟主,不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