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解衣也不恼,“楚大宫主不认为,不打草惊蛇的追踪,更容易探知对方的老巢吗?”
楚濯霄的眼角在月光下,她这才发现,那是斜斜挑起的弧度,非常漂亮的桃花眼,漆黑的眸子中,透着丝丝淡淡的忧郁,只是这些光芒都被他周身的寒意掩盖,若不是如此近距离,极难看到。
“我宁可抓来,分筋错骨之下,还有谁会说假话?”他冷笑,不屑。
或许,谁都没错,只是方法不一样而已。
她更周全,他更直接,目的相同。
“如今,我也追不上,你也没抓住。”她摊开手掌,无所谓的耸耸肩,“散了?”
楚濯霄冷然盯着她的脸,“不管你是谁,只希望下次,你不要再阻我行事。”
“难说。”单解衣笑笑,少见的无赖表情,“你若挡我,只怕今日之事会再重演。”
她不是楚濯霄将强硬执着写在脸上的人,但她也有自己行事的风格,不喜被他人介入,不喜欢为他人引导。
骨子里,他们都是一类人,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
楚濯霄深深的望她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转身掠去。
望着楚濯霄远去的背影,她脸上的轻松在慢慢的隐去,远眺着灰衣人消失的方向,凝重在眼中浮起。
她轻易的顿住脚步,甚至不惜与楚濯霄对峙,并非不想追踪,而是她在那灰色的身法中,看出了来者的身份。
一折三变的身法,那是“点苍”著名的身法,犹如门派的烙印,那风中的姿态,不是李端又是谁?
他,可是“桃花流水”的守护者,是正派选出的最值得信任的人,怎么会……怎么会……
那夜大宅中,绿乌鸦出现的时候他也在当场,那他又是如何操纵那群乌鸦的呢?
快速的飞驰,从树梢上一掠而过,城中行走的打更老头,在冷风划过头顶时不自觉的仰首看看,却只见月空星瀚。茫然的缩了下脖子,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
当梆子敲到第三下的时候,单解衣的脚步,已落在了“蓝衣坊”高处的屋檐上。
倾 榈姆考淅铮 漆黑。
没有烛光,只有敞开着的窗户,在风里摆动晃悠。
穿过的风,扬起了纱幔层层叠叠,也扬起了浓烈的血腥气。
心头,猛然震了下,她伸手撩帘的刹那,手指竟是颤抖的。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在嗅到血腥气的瞬间,整颗心狠狠的一抽,紧的差点无法呼吸,接着就是无边的下坠,下坠……
眼前,是分手时,那如月明媚的笑颜。
“倾 椤!贝尤莸谋砬橹沼诒淞耍 单解衣一声轻呼,闪入房中,擦亮了手中的火折子。
房中,没有半点人的气息,只有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床榻上,无人。
桌边,没有熟悉的倾世容颜。
只有地上,横卧着一个人影,早已没了生命的气息。
她的喘息渐重,毫不犹豫的蹲下身体,手中的火折子因为这猛烈的动作,舔过她一缕垂下的发丝,嘶嘶拉拉的焦了一缕,她也未觉。
这些年,早已没什么事能让她失去控制力,但是此刻,她已慌了。
当手指探上人影的肩头,她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气,恢复了她一贯的冷静自持。
灰袍,木簪,消瘦的身形,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倾 橛凶盘 大的差别,而她早该发现的,是什么左右了她的判断力,是什么让她心乱了,她没有时间去想,只知道倾 椴患 了,而刚刚还在追踪的李端,已经横尸在倾 榈姆恐辛恕
身体犹温,可见才死去不久,翻过李端的身体,颈间细长的血痕触目惊心,她的手指探出,李端怀中的铁匣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