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不是亏了吗?”

“哪有。”楚大夫温和地开口,“我只给大叔您揉腰扎针,您既没有抓我的药不付账,也没有耽误我每日开馆闭馆,我怎么会亏呢?”

老实的人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的话,张了张嘴,正迎上楚大夫的微笑。那气定神闲中清透的眼神有股无形的力量,让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楚大夫就是好人啊。”正被把脉的中年女子和蔼的看着面前飘逸灵秀的男子,“一向都不愿多收我们钱。”

“那是。”旁边陪同的大婶顺势接过话茬,“楚大夫仁心仁术,早已是全城皆知的事了,楚大夫的医术精妙和楚大夫的为人,早是并称最佳。”

“还有楚大夫的容貌。”前面的中年女子飞快的补上一句。

曾经,楚大夫只以医术和仁厚而出名,楚大夫温和,却不爱笑,容貌只算是普通,但楚大夫身上超然的气质却是独有的,一袭白衣如雪,清雅淡漠,明明是温和的表象让人靠近,可往往谁也无法和楚大夫特别的亲近,这种无法亲近的感觉,就在于他们无法看到他的喜怒哀乐。

后来,有人抱着夜啼不止的孩子给他医治,那一次楚大夫抱着怀里软软的孩子,任娃娃拉拽着他的青丝秀发,轻声逗弄着。一抹笑容,惊艳了所有在场的人,绝美的容颜成为众人口中倾国倾城的代表。

再后来,无数人用尽各种方法想要博楚大夫一笑,就为了看看传说中的话是不是真实的。淳朴的小镇居民那一段时间里,人人陷入了一种口耳相传的疯狂中,原由就是如何能让楚大夫一笑。

据说,好事者甚至在隔壁爬墙头等待,看能不能见到楚大夫无意的笑容。而第二日,好事者失魂落魄,只是不住的重复,自己看到了仙人。

直到多日以后,他才零零散散的说清楚,那日月下,楚大夫站在院中,朝着月升的方向,举起手中的酒杯,笑容深深。秋海棠落在他的肩头,顺着丝滑的袖子飘然坠下,月光洒落脚边红白辉映,风吹起衣袍,扬起无数花瓣,环绕在他身边。

那笑容中,隐藏着的似乎是怀念、眷恋、思忆、还有祝福,独自一人踟蹰的背影,却又那么的落寞。

远方,庆祝帝后大婚的烟火炸开在天空中。亮起在他的眼中,清雅的笑容之下,身上遗世的气息更加浓烈,再多的欢乐都融不进他的身体里,在街头人的欢庆中,满袖悲凉,慢慢的行着,走进那清冷的小屋中,被黑暗掩盖,留下满院萧瑟。

从那日之后,楚大夫不再吝啬他的笑容,偶尔也会有浅浅的笑意浮现,只是眼中的哀凉,凝结在了眼底,从此成为挥之不去的愁绪。

他本就清瘦,越发的飘渺了,被称之为仙人毫不为过,而他孑然一身的生活,自然也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就如同眼前这二位大婶。

“楚大夫,今年多大了啊?”先前那位大婶看着楚大夫低头写着方子,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二十六了。”楚大夫和气的回答着,对于这几乎每日都要回答的问题,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他清楚的知道,大婶下面要问什么。

“二十六很大了呢,寻常人家早已娶妻生子了,楚大夫可有妻室?”大婶不依不饶地问着。

他将方子递给大婶,笑了笑。

“李婶帮你谈门亲事怎么样?”大婶显然有备而来,急切地开口。

楚大夫在李婶瞬间大亮的目光中慢慢开口,“李婶您脾胃燥热,可不能多食发物热物,更不能心情激动,操劳过度,为了李婶的身体,我的事可以放放再谈。”

一句话把刚刚兴奋的李婶给戳了回去,到了嘴边的话都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