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让我去吧。”汉子再度开口,语声急切。

楚濯霄摆摆手,站在山巅之畔,身形始终未动。

楚濯漓的手腕抬了起来,信号飞舞在天边,是绿色的。

树影摇曳,暗器破空,间或夹杂着人声的闷哼,黑夜中,他们看不清楚,只能靠声音去判断。

“这一轮,能抗住一炷香。”楚濯漓开口了,平静无波。

只能一炷香吗,又不知有多少无名的人,将倒在这一次的进攻中,单解衣叹息。

单凤翩将这么多无辜的人卷入斗争中,那些倒下的人,多少也曾是笑谈江湖风云,来去不留名的豪侠。

可单凤翩又有错吗?皇家的命令,他能违抗吗?

所有的一切,从楚濯霄选择与他对立的那刻起,就种下了因果,或许说从许风初死的那一天起,江湖就再没有了制衡的能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人命如蝼蚁草芥,不由自己。

一盏盏绿色的灯笼从树林间升起,在山腰中摇晃。

生命流逝的倒数,又一次开始。

一炷香,多么短的时间,如果可以再长一点,该多好。可是长下去,又能坚持多久?那不可能是终点。

人影渐近,可以看到一道道身影扑入树林中,寻找着隐藏在树影间的黑道高手们,兵刃的纠缠划入风中,是血肉围堵着信仰的坚持。

黑白不两立,暗潮一直都在;只因这一次,尽情发泄着所有的愤恨。

刀身入人体,能在力量间判断对方的结局,可是他们不能动,不能营救,不能扑出这山头,只能握紧拳头。

绿色的灯笼,慢慢少了,似被这秋夜冰冷吹灭了,黑暗又一次侵袭了大地山中,掩盖了所有逝去的人。

“漓,为什么不突围一条路,保存最大的实力。”单解衣为这种拼杀的牺牲而叹息,“军队的支援不可能太长,只要突围出数日,他们必然撤兵,那时黑白两道再争,胜负尚未定论。”

“你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吗?”楚濯漓回首凝望她,那火把在他眼底跳跃,战斗的光芒一阵阵的闪烁,“我们是‘佘翎族’的后人。”

“你!”

单解衣恍然明白了什么,心头憋闷着。

“佘翎族”是皇家最讨厌的血脉,因为他们身上有着颠覆朝堂的传说,楚濯漓本就知道这是一场打不赢的战斗,他和楚濯霄要的,就是以一己之力拖住朝廷的军队。

因为北地军队的延误不归,单凤翩这一次调动朝廷兵马,京城防御早空,若此刻有义军揭竿而起,京城必定失防。

可是他们不知道……

局面已不容单解衣再想什么,再说什么,当绿色的灯笼全部熄灭之后,一盏盏红色的灯笼飘飘了起来,空气中飘起了古怪的烟雾。

“他们放毒,快上。”此刻,近的人声如此清晰,清晰到不仅能听到声音,还能看到飞掠在空中的人影,看到每一次刀锋扬起时反射着月光的冰冷。

“含解毒丹,以最快的速度上去,抓到首脑逼问解药。”

山腰间人群推进的速度更近了,单解衣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容颜,在追寻“桃花琴”时,在武林大会时,那些人群中的面容。

昔日也算一面之缘,今日刀剑相向。

有人被陷阱绊住,转眼中树林中就是一片片的暗器飞出,射上身体。一个人倒下,引数个跟随在后的人扑入树林间,刹那间,红色的灯笼灭了一盏。

僵持,在临近山顶的地方;真正的厮杀拉锯,就在他们的眼前。

单解衣眼前的黑道豪杰们,不再是武林单打独斗各使招数,他们面前竖着偌大的盾,为山头铸造起最后一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