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纵有私心,也是为了盟主。”忆夏强硬的回答让他没有机会回头,“如今单凤翩纠集数十门派围攻我‘望云峰’,若不是日前得胜的喜悦,只怕全盟兄弟心早乱,人心不定了。”

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她希望他能正眼看自己一下,能够肯定她这些年为他作出的努力。

她得了无数盟中人的支持,冷静的头脑,行事的有度都被人赞许着,更有人私下说,即便昔日江湖中风头最盛的女子‘紫衣侯’也不过如此。

她想要他的肯定,想要他知道,她不比那个女人差;更不会……比眼前这个小姑娘差。

眼中,战斗的火焰胜过了一切,她第一次如此与自己最尊敬也最挚爱的人对峙,她渴望证明自己,心头甚至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要让盟主知道,谁才是最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人。

为什么这个女人要躲在他的身后,为什么不能出来与她公平一斗。

她看到,椅子上慵懒挂着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明媚的眼中一片清明,哪有乍醒的迷茫。巧笑着,指尖勾着酒壶站了起来,衣裙如瀑泻下,惊艳眼眸。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忆夏心底的呼唤,她从“鬼影”的身后行了出来,虚浮的脚步还有呼吸声都可以清晰表明她没有武功的事实,但那从容的姿态,执酒逶迤的潇洒,辉映了夕阳下的大厅。

这女子,天生有一股魅力,吸引着人信服。

这句话响彻在每一个大厅中人的心头。

“若不是你私自行动,又怎会有今日单凤翩围攻‘望云峰’的借口?若不是你偷袭彻底激起白道人心中的怒火,又怎会如此团结?白道门派一向爱惜羽毛,从不参与江湖纷争,若不是手段过于惨烈血腥,怎会让他们出手?”她的声音不大,也不严厉,娓娓诉来煞是动听,话语中的力量却震撼,“你偷袭是不是轻易得手不费吹灰之力?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是单凤翩故意留给你的空隙,只为了让白道彻底团结在一起?你追随副盟主也有十余年,他的心智算计可曾出过错,他的决定怎容人质疑,若不是你私心太过,又怎么会犯下如此大错?”

几句话让忆夏彻底失声,几度噎然。

直到女子站定眼前,那强大的气势笼罩上身体,不怒而威的眼神令她情不自禁的垂下头,又忽的抬起,“那又如何,黑白两道势均力敌这么多年,盟主的威信在,我们又有何惧怕?”

她不是不承认错误,而是不愿对这女子低头,因为这女子此刻的姿态,神情,都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她无论如何也超越不了,却无比想要超越的人。

“没错,我们本就不惧怕白道联盟,来就来。”

“忆夏姑娘也没错,说不定他们来了,我们早日一战,免得长年累月的斗下去。”

“就是,彻底消弱他们的势力,大派参与其中不是更好,让他们十数年都无法恢复元气,免得口口声声我们是邪魔歪教。”

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支持了忆夏。忆夏的目光里,又一次闪烁起了挑衅的光芒。

谁,也不能撼动她在盟中的地位和人心。

眼前这个女人,更不可能!

她看到,那张无双的容颜轻巧的勾起了红唇,几是不屑的冷嗤了声,“不惧单凤翩,你也不惧官兵吗?不惧朝廷的千军万马吗?”

厅中,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你少危言耸听。”忆夏的脸色愈发白了,咬牙出声,“江湖恩怨和朝廷有什么关系?”

狗儿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只将一双目光投了出去,望出大厅,落在虚空的夕阳余光中。

“朝廷,从不承认江湖的地位;在上位者的眼中,但凡结派习武者,都视为有谋反意图,所以江湖门派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