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渐低渐小,纤细的身体靠着楚濯霄,突然滑下。

楚濯霄的手飞快的搂抱上她,同时白易仑掏着怀中的药,强硬的塞入她的口中,掌中的劲气缓缓渡入她的身体里,却阻止不了她口中殷红的血。

“易仑,不要了……”她艰难的喘息着,“这二十年,你始终吊着我的命,我苦苦的支撑只为了这一天,如今一切都过去了,真的没必要再救我了。”

她的手,始终牵着楚濯漓的掌,“漓,我能听你叫一声娘亲吗?”

白易仑扯着楚濯漓的衣衫,“叫啊,你快叫啊。”

楚濯漓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被他拉扯着,险些摔下轮椅。

白易仑嘶吼着,“你知不知道,她当年没有了武功,落水受创筋脉,生你已是强行,为了救你的命才以你精血养蛊,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以自己的命撑着你的本命蛊,不然你岂有今日?纵然她利用你不对,那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太想报复许风初,你不该恨她的。”

他手中的针,飞快的落下,一枚枚的扎在楚雪杨的身上,那惨白的脸色才又有了些许的红润。

楚濯漓慢慢抬起头,在楚雪杨殷切的目光中,颤抖着唇,嗫嚅着,“娘……亲……”

“我知你心智过人,只求你不要……不要学你爹……他其实……很苦的。”在她微弱的声音中,楚濯漓终于点了点头。

楚雪杨的眼神,停落在单解衣的脸上,淡淡的笑了,“你是好人,不会让我的儿子伤心的。”

在这种目光中,单解衣早已懂了一切。她俯身在楚雪杨的耳边,“我答应你,会替你照顾他们。”

楚雪杨的笑容更大了,点了点头。

单解衣忽然懂了眼前这名绝世倾城的红颜,楚雪杨自小在“佘翎族”长大,纯真的就像一张白纸,她只是简单的认定爱和恨,好人和坏人,她可以因为自己一句应付般的话而得到满足,为了一句近似没有的承诺而开心。这样的女子本该被人捧在手中一直呵护的,却因为许风初而卷入了太多斗争中。错爱,是她今生最大的悲剧。

“我们回去好吗?”白易仑的话温柔响起,“我们很久没回家了,回到‘佘翎族’去。”

“我不回去。我嫁了他,就永远都是他的人,让我同他葬在一起吧。”她的口中,不断的涌出鲜血,“你宠了我这么多年,依我最后一件事。”

她的眼神,眷恋的望向倒落地上的许风初,艰难的伸出了手,一点一点,探向他。

“风初,你不能抛下我的。”她叹息出一声,那雪白纤细的手腕,终于落地,抓上了那一缕衣袍。

这为爱坚持了一生的女子,这为恨坚持了大半生的女子,就这么陨落在她丈夫的身边,到最后,仍旧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无论他爱不爱她,她爱着他,无论他要不要她,她固执的只想守在他的身边。

如果可以选择,当年那青湖畔的女子,会不会伸手救那少年?

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只有无边的唏嘘在心头。

单解衣看到,楚濯霄的眼中,泪水静静的落下,楚濯漓呆呆的望着楚雪杨的面容,“娘亲……”

短短一个时辰间,他们见到了父亲,见到了母亲,却又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失去了他们。

“雪杨!!!”嘶吼,是心底深处的痛,悲戚了天空的颜色。

阴沉沉的天色,冬日的风如刀。

白易仑抱着她,嚎着她的名字,他护卫了她三十年,她只为那个人回眸。

身体猛的站起,脚步飞快,绝世的轻功展开,竟无人可以阻拦,刹那间已站到了擂台边,当单解衣和楚濯霄想要靠近时,他眼中的坚决之色让人惊惧的停下了脚步,单解衣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