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还在吗?”灵虚一声问,吴半中低头寻找着。
一双破布鞋的浅浅印记,是他自己的。两双更淡的痕迹,仔细分辨,是芒鞋和云履,则是属于了凡和灵虚的,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痕迹。
“我才吃了半个馒头,好饿……”男子熟悉的声音,让沉默的几人瞬间抬头。
倾 猷阶藕齑剑 对身边人表达着他的不满,女子举起手,半个白面馒头送到他的嘴边,软语轻描淡写,“呆会再吃?”
“那你负责喂饱我。”他轻佻的话语,带着魅惑。
“好。”她应着,在三人的注目中微微颔首。
这女子,竟然一直跟着,还带着位不会武功的公子……吴半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度低头,依旧没能看到脚印。
这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轻功吗?
“我想,吴帮主似乎追过了。”单解衣看着倾 槲 屈的表情,忍不住的露出一丝笑意,“方才脚印到了树林旁就消失了,吴帮主稍犹豫了下选择继续追,或许是认为人进了树林看不到脚印,出来又是官道,不易留下痕迹,我倒觉得那人许是用另外一种方法逃过了我们的追击。”
“是吗?”吴半中皱了皱眉头,脚下已经开始往回掠。
单解衣牵着倾 椋 脚步从容的跟在他身边半尺余的地方,气定神闲的开口,“那人既然只是用脸盆之物敲晕了大厨伙计,又有如此娴熟的上菜手法,应该本就是酒中的伙计,被人临时收买见财起意,在菜里下些药,所以不忍心伤害伙伴。既是中伙计,想必对这城里城外也是熟悉无比,我倒觉得有一个可能……”
脚步停下,正是那伙计留下的最后一个脚印,脚印斜斜指着树林外的方向,再没了踪迹。
她抬头,风轻轻的摇摆,晃动了婆娑的树影沙沙的响,清凉荫绿。
“那人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山城长大的人,只怕爬树身手都不弱。若是他爬上树梢,跳上另外一棵树,远远的藏在角落中,只怕我们在心急之下,也就忽略过去了。”她手指着地上的落叶,“吴帮主没觉得这里的落叶比之前面的树都要多些吗?有些还是刚长出的嫩芽,怎么会无端端地就落了呢?”
“姑娘好眼力。”灵虚道长颔首,举步朝着落叶的方向而去,了凡禅师微微点头,“更是好轻功。”
“谬赞。”单解衣依然是神色淡淡,错后半尺,飘然随行。
落叶堆积的树下,灵虚停下脚步,再望望前方,“姑娘只怕错了,前方不再有落叶,也没有脚印,我也感应不到有呼吸声。”
“没有落叶是因为那人不能再前行,没有脚印是因为那人没有下树,至于没有呼吸声,只怕那人……”她轻轻一叹,“已是个死人。”
了凡禅师仰首面前郁郁葱葱的大树,树杈高高的伸着,遮挡了阳光的耀眼,密密麻麻的枝桠抖动着树叶,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手拂去,柔柔的劲风打上树干,树枝剧烈的抖动。
“扑!”一个灰色的影子从枝桠间落了下来,掉落在地,沉重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