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啻一记重锤敲上两人的心,单解衣敛了笑容,楚濯漓停了手中盏。
生死边缘挣扎回来,二十年的痛苦暂离,让他们完全沉寂在快乐中,将所有的一切抛在了脑后,当童洛陵的话入耳,才猛然惊醒,淡看风起雪落,笑饮佳酿清茶都是奢望,他们终究是江湖中人,还有他们江湖未了的责任。
黑色的人影带着冷香清寒,行到楚濯漓的身边,冲着童洛陵微抱拳,“先生的话我们记下了,不会忘记寻找杀师之仇,和彻底召回漓身上的本命蛊。”
直到此刻,单解衣才从他的话语中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之前始终被她忽略的一件事。
童洛陵的回答简单而干脆,进屋,甩门,连让他们收拾包袱的时间都不给。
重又回到“定州城”,一路无言的行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连酒楼饮茶,也是沉默。
斟茶,倒水,淅沥沥的声音。
楚濯漓一直没有挽留她,或许他也清楚,再也没有留下她的理由,不如不说。
楼上的包厢安静雅致,如今更显沉默凝滞。
酒楼老板从单解衣入楼后就频频打量,当那白玉手掌摊开一枚令牌时,他脸上惊喜交融,眼光扫过楚濯霄二人,又有些迟疑。
那白玉腕在空中虚虚摇了摇,他这才快步上前,恭身有礼,“家主。”
“有什么消息要给我?”她然的为楚濯漓斟满茶。
本传消息说要回转,却因为楚濯漓乱了计划,更因为他的谨慎,让她连消息都来得及传回单家,也不知道自己的失踪,家中会不会担忧。
“凤翩少爷说您可能为事所绊,但是着所有单家眼线全力寻找,一个月若再无消息就单家全部出动。”老板讷讷的回答,眼神却不时瞟瞟单解衣身边的二位公子,表情分明是在评估着什么,“我会立即回复家中,让凤翩少爷不用挂念。”
才失踪几日就全力寻找,一个月不见就要出动单家全部力量,这有些不似单凤翩的冷静性格。
想到这,单解衣不由轻轻翘了下唇角,“和他说我为友尽些心力,迟些赶回。”
老板连连点头着,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一旁的黑色人影,垂眉敛目之下的冰封眼神。
“还有吗?”她追问了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老板想了想,“三十六盟盟主陶涉五日后六十大寿,一月前广发请帖邀请武林同道,曾询问各地豪杰谁能传请帖给‘紫衣侯’,因为没有您的命令,我们没有接。”
一个月前,正是他们在“清风暖日阁”中艰难挣扎为楚濯漓疗伤,之后急急寻找童洛陵,再入大雪山,对于江湖中发生了什么,当真是半点不知。
随意的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她忍不住的开口询问,“丐帮呢,有没有寻我?”
老板愣了下,恭敬的腰身弯的更低了,“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家主与丐帮有什么交集吗?可以交代我去做。”
单解衣轻叹了声,“帮我打探下,丐帮少帮主风琅琊近日的动态,不需太过仔细,只要……只要有消息就行。”
至今为止,他的生死到底是真是假她仍不知,这件事,已成了心头一块悬着的刀,每每触碰,就被那锋芒割上数道。
耳边依稀,是漓轻轻的笑声,眼眸勾着暖意,弯在茶盏之后。
他在笑她……
看看身边单家的眼线,单解衣在长久的沉吟后,还是开口相问,“漓,能告诉我你师尊下山的目的吗?”
不等楚濯漓开口,楚濯霄已接嘴,冷冷的嗓音抗拒排斥着,“‘紫衣侯’,吃完这顿饭,我们二人就先告辞了。”
出了竹林后,又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冰山之容,说完话,他再度闭唇不言。
人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