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袭衣衫更甚,手背上青色的筋络隐隐。

这样瘦弱的人,无论如何是算不上美的,更别提他普通的容貌平凡的挑不出任何出色之处。

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就连唇都不够红润,普通到丢入人群,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若非要说特别,便只有那双眼,温暖的眼。

身后两名童子,彩衣锦缎,漂亮的脸蛋杏仁大眼,比身前的公子出色艳丽多了,可是直到他们推动轮椅的时候,众人才恍惚的察觉,楚濯漓的身后,竟然还有他人。

“你们出去。”他颔首微笑。

刹那间,那所有不美的五官,在那笑容中凝成了绝色,仿佛花瓣从枝头坠落前的最美绽放,又恍惚竹叶上一滴露水坠下的集结,柔和了天地,所有的冰雪都化为绿色的春风,刹那染遍层绿。

小童行礼,将怀中抱着琴放在几案上后退下,白衣男子成了场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这就是楚濯漓,“风云录”上从未露面的人。

和煦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滑过,儒雅的姿态中尽显对每一人的尊重,“濯漓身体不便,还请见谅。”

眼神,停落刚探首而出的单解衣脸上,平和微笑。

任何一个人,只怕都无法抗拒他那宁静致远的笑容,单解衣回应了个浅笑,缓步而出,执手倒上一杯茶。正待开口,陶涉已抢在她面前,“早闻楚二宫主大名,终于有幸相见,久仰。”

楚濯漓轻摇了摇手,“濯漓身子不好,极少活动,见谅见谅。”

这客套的话,从他那温和的嗓音中说出,竟说不出的认真,两字见谅,真正能感受到他心头的歉意。

陶涉看着他身上的白衣,忍不住的追问,“楚二宫主这身孝衣……?”

那笑容再绽,暖了清晨的薄寒,“为自己而穿。”

随意的口吻,无心之态,让这男子身上的神秘之姿又浓厚了几分,那暖暖的声音,看穿了生死的淡然,“濯漓存日无多,身着孝服只为提醒自己,珍惜这每日大好的时光,多欣赏些花开月落的美景。”

单解衣的茶盏在楚濯漓的面前放下,那茶盏还不及落稳,一双漂亮的手从旁边伸来,轻巧的将那茶盏端入掌中,伴随着倾 榈脱频纳ひ簦 “多谢解衣,你怎知我口渴了?”

看着他眼角一丝小小的愤愤然,漂亮的眼尾示威般的扫过楚濯漓,单解衣只是无奈笑了笑,再斟一盏,送到楚濯漓的手边,“暖暖。”

他身上盖着厚毯已是离奇,而她这话更是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