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镜花愣住几秒,缓慢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一切,轻轻点头,低声回了个“好”。
奚逢秋唇角擒着笑,似乎无所谓这些。
池镜花走到床边,扫了一眼床褥,默默从橱柜中抱出一床干净的被子,铺好后脱去湿漉漉的外衣,一股脑地钻进被子里,起初是用被子蒙住脑袋,最后透不过气,又露出脑袋。
漆黑的双瞳转了一圈,池镜花看见忽明忽灭的烛火映在可怖的头颅上,闻见浓烈的铁锈味,令她极为不适,无奈干脆翻身,逼自己入睡。
没人说话,坐在桌边的奚逢秋撑着脸颊,眉眼低垂,静静凝望着指尖的丝线。
分明是他的提议,可现在看来好生奇怪。
少女的每一次的呼吸和心跳都这些细线清晰通过传给他,仿佛在不知不觉中与她同频共振,融为一体。
但也有个好处,他能以此判断池镜花是真睡还是装睡。
当然,他私心希望她赶紧入梦,这样衣服鬼才有现身的可能。
毕竟,她是他的诱饵啊。
第22章 第22章 不在乎她的性命。
刚下去的雷电轰然乍起,照亮整个屋子,不多时,光亮骤然褪去,屏风后面的残影依然清晰可见。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袁夫人宛如僵尸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床幔半遮半掩随风飘荡,她睡不着,睁着两颗圆溜溜的漆黑眼珠盯着某处,灵魂像是出了窍,但她只是看上去神情呆滞,事实上,她对四周高度警惕,只要有一丁点儿动静她就会弹射坐起。
已数不清多少个夜晚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一切都是因为半个月前突然发现的那只女鬼。
仿佛越是恐惧,便越会遇见。
只要还在这里一天,她便永远也逃不出。
袁夫人颤抖地探出瘦骨嶙峋的手指,轻柔地抚摸平坦的小腹,也许是惊吓过度,她也因此小产。
自那以后,她每晚都会做梦,梦中有孩提伤心欲绝的哭喊,怪她为何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他好想来到人世,好想成为她的孩子,好想抱住她叫她一声“母亲“,可一旦醒来,又会被如影随形的可怖鬼魅缠住。
日日夜夜,皆不安宁。
雨水顺着屋檐泄露,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形成一摊摊积水,晶莹明亮的水珠反射出迷蒙精致的月光,在倾盆而下的暴雨冲刷下,刹那间,崩溃了。
就在此时,笃笃的急促敲门声响起。
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的,除了袁老板便是照顾她日常生活起居的小鱼,而女鬼,不会这么有礼貌。
其实袁夫人非常喜欢小鱼,因为不会说话总是会替她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掀开被褥,让小鱼进来说话。
冒着大雨一路跑过来的小鱼气喘吁吁,虽撑着油纸伞,不过外衣还是湿了大半。
她急冲冲地跑进来,在地面留下两排湿漉漉的脚印,一进门,便着急忙慌地冲袁夫人比划手势。
袁老板正在回来的途中,并且很快就要到家了。
袁夫人“蹭”地一下站起。
她脸色惨白,干裂起皮的唇瓣亦是毫无血色,单薄的身躯分明摇摇欲坠,眼睛却闪着诡谲的光。
“你确定消息无误吗!”
小鱼铆足了劲拼命点头。
是她听从夫人命令买通马夫,这个消息也是马夫连夜派人传回的,不会有假。
这对于袁夫人来说简直晴天霹雳。
按照过往经验,她的夫君每次出门没个两三天根本回不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次?
理由是什么她不在乎,她只知道绝对不可以。
自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