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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光,不知怎地, 那部分记忆竟然变得有些模糊不太深刻。

这是对的吗?

他不清楚。

但?他现在确实来?了, 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夙愿,只?想替池镜花铲除异己。

他缓慢抬眸看向对面。

苗献仪披头散发地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早就早已不复方面神采, 怀里还抱着个男人?, 脸颊贴在男人?开膛的胸口上, 一直喃喃自语。

“不会腐烂的,夫君, 我不会让你腐烂的, 我会一直新鲜的血肉填满你的身?躯,让你跟当年?一样,永远陪在我身?边。”

而她口中的夫君,那应当不能?称为人?。

本?该入土为安的父亲尸体, 却被她强行种?下蛊虫,以维续他的肉身?,可死就是死了, 哪怕有蛊虫暂缓腐败,也掩盖不住腐烂的尸臭味。

而苗献仪几个月以来?与他同?吃同?睡,日夜拥着他,腐尸的气味早就腐尸渗入她的躯体。

分明是妖怪,却宛若活在阴暗里的鬼影。

他走至苗献仪跟前,望向她怀里的尸体面庞。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记起母亲曾说过他的眉眼最像父亲。

像吗?

父亲虽尚未完全白?骨化,可腐烂的身?躯早已拼凑不出完整的生前面貌。

看不清了。

苗献仪迟钝地回过神,一把狠狠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长时间未经修剪的指甲一头扎进他的血肉。

奚逢秋毫无察觉,他只?能?听见苗献仪几近疯魔的吼叫。

“阿秋,我的阿秋,母亲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从手腕伤口溢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在尸体,划过裸露的白?骨,留下一道?鲜艳醒目的血痕。

而开膛的心口里躺着无数正在蛄蛹、饱受饥饿折磨的蛊虫。

由于蛊虫需日日夜夜以血肉喂养,可他们?的排泄物无法直接排出,只?能?通过腐烂的伤口流出充满异味的深黄色粘稠液体。

早已辨不出这是他的父亲。

奚逢秋垂眸望着身?体里寄宿着数不尽蛊虫的尸体,眼里毫无情绪涌动,唇瓣一张一合,声?音极轻。

“好可怜。”

苗献仪指尖一顿,漆黑瞳孔一转,毫无血色的唇瓣夸张扬起。

“你不是来?为你父亲献祭血肉的,对吗?”

望着死不放手的苗献仪,奚逢秋忽然十分好奇,母亲当日选择将父亲囚于自己身?边时可曾预料过这种?结局。

也许有,但?她应该不会后悔。

正如他选择来?这里一般。

他微微笑?着,从指尖的血迹中扯出一缕沾血的白?丝,看似十分乖巧地轻轻点了点头。

“嗯,母亲,我们?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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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凉风阵阵。

池镜花是在他离家的一个时辰后才有苏醒的迹象。

她手掌无意识地往身?侧一探,察觉空无一人?时立即清醒。

池镜花起身?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

白?鹤被他留下了,可他人?却不在。

以前倒也不是没出现她醒时奚逢秋人?不在身?边的情况,唯有这次,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

池镜花立即询问白?鹤奚逢秋去哪儿了,可他也不清楚,主人?这次没带他出门,就说明目的地很?明确,而且不需要他辅助。

池镜花心下一凉,拽着白?鹤,拔腿往外跑。

虽然她还不清楚奚逢秋会去哪里,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沿着溪流往街道?的方向走,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