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下次吧。

横竖打听不到闹鬼的有用信息,于是池镜花找个理由跟奚逢秋一块出了布庄。

还不到中午,但早晨湿冷气全然消失。

她原计划走访街边商户,但就在此时,梳着双丫髻的丫头从布庄的后门绕过来,气喘吁吁地穿过一整条街,停在池镜花跟前,塞给她一张黄纸。

池镜

春鈤

花完全不明所以。

“额……这是?”

小丫头似不会说话,紧张得额间细汗密布,着急忙慌地对她比划了半天,最后惊恐地望了一眼奚逢秋,拔腿跑了。

池镜花愣是一句没听懂,疑惑地打开纸条。

骄阳之下,是一行清秀的小字。

【城外西南州极桥】

“西南啊……”

看清纸条上的字迹后,奚逢秋缓慢地弯起了好看的唇,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兴奋之情。

伴随他的蓦然靠近,那股熟悉的清香再度萦绕在她身侧,纷纷涌入鼻腔,与布庄红嫁衣的檀香不同,会让她莫名地安心。

池镜花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她记得西南刚好跟她穿书落地时的山地是反方向,不过却不明白袁府的丫鬟为何要让她去那里,还指明“州极桥”,是想瞒着袁老板给她透露什么重要信息吗?

像是看透她的内心想法,墨发随风轻晃,奚逢秋微微偏过头,蓝紫色的双瞳清晰地倒映出池镜花的迷惘神色。

“这么好奇,不妨过去看看。”

回想起城外西南的现状,奚逢秋不由得垂下眼眸,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某种劝诫,低声张了张口。

“应该会很有意思。”

第8章 第8章 好痒啊。

州极桥……

池镜花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三个字,直到几道清脆的鹤唳才唤她的神识。

早已远离城镇的喧嚣,四周寂静唯有鸟啼,树影斑驳,清风徐徐。

耳边时不时地响起枯枝落叶被踩断而发出脆亮的声音,她深吸一口凉气,轻抿着唇悄悄望向身侧的少年。

日光下,枝叶的光斑打在他的面颊,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变幻莫测,只见奚逢秋的唇边始终擒着一抹笑意,像是对州极桥很感兴趣的样子。

池镜花低着头,目光定格在他微微蜷曲的指尖,想到那些杀人的细线。

如今,池镜花是既好奇他的真身,又对金德镇百姓对他的态度感到困惑。

比起前者,还是后者更容易开口。

“奚逢秋?”

池镜花鼓起勇气唤他。

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至于奚逢秋愿不愿意告诉她实情则是另外一回事。

闻言,奚逢秋偏头,浓密的长睫微微低垂,安静乖巧地等待她的提问。

“你之前经历过什么?”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池镜花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发出的声音却不低,“为什么这个地方的人对你又恨又怕?”

“也许是因为我杀了很多人。”

奚逢秋依旧面不改色,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睫羽如蝶翅轻轻颤动,唇畔轻轻扬起,耐心把玩手中细线。

“有人要杀他们,我接了悬赏令,所以就替别人杀了他们。”

虽然他说得言简意赅,但池镜花稍微一想就得出个重要结论:不论原因,只要有人出钱挂出悬赏令,奚逢秋看上后就会按照悬赏令的要求取人性命。

如同杀人机器一般,自然会招致怨恨和恐惧。

池镜花一时噎住,干脆不说话了。

已是午后,烈日灼灼,气温攀升,一路上虽有树荫遮挡,但依旧晒得人脸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