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奚逢秋这个人分明行事乖张不合常理,平日里却处处显露出良好的教养。

即便难以理解,但她很快就接受了,而且很想去了解他。

被雨水稀释的血腥味极淡,不是两人距离太近,池镜花也不会注意到这点。

她一边如实摇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神情变化。

“不难闻,但你不觉得疼吗?”

谈及这个话题,奚逢秋垂眸盯着掌心的血水打量半分钟,许是想起什么,唇角微微扬起,音量渐低。

“我想应该不会疼的。”

不疼?

受伤怎么会不疼呢?

……难道他感受不到疼痛??

池镜花努力回忆原著,书里确实描写奚逢秋每次受伤都很是镇静,但从未提过他没有痛觉一事。

她又想起山林中奚逢秋与黑妖对峙的情形,哪怕他是妖也冷静得可怕,仿佛根本感受不到黑妖撕咬肩胛的痛楚。

思来想去,只有“没有痛觉”这一种可能性。

察觉到池镜花的小心思,奚逢秋不羞不恼,事实上,“没有痛觉”这件事他从未掩饰过,知道的人也不少,多一个池镜花不算多。

比起这个,他对她丰富多变的表情很有兴趣,不由得轻声笑了笑。

“你好像很惊讶。”

池镜花诚实道:“只是有些意外。”

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没有

椿?日?

痛觉的人。

“是吗?”

奚逢秋默默垂下睫羽,双瞳静静凝视掌心,如雪地里的一尊雕像,不知在想什么。

池镜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肩胛,即便奚逢秋感受不到疼痛,但始终觉得就这样放任伤口不管不好。

“你的伤口需要止血。”

奚逢秋瞥了一眼伤势,同意地点头。

“嗯,是这样。”

见他不抗拒,池镜花立刻取来布巾递给他。

奚逢秋却久久未动。

蓝紫色的瞳孔微转,好奇又疑惑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身上,四目相对,沉静的眼底倒映出少女的白净的脸庞。

“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在意。”

那能不在意吗?奚逢秋可是她千挑万选的任务对象,可以说,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她最在乎的只有奚逢秋。

只能说,男配真的很敏锐。

“至少我对你没有一丁点儿恶意。”

这也是大实话。

说罢,池镜花不由分说地将布巾塞到他手里,并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指尖的血迹。

垂眸望见她那谨小慎微的动作,奚逢秋轻轻握住布条,诧异过后,瞳孔之中溢出盛大的笑意。

“池姑娘好聪明。”

突如其来的赞赏令池镜花感到莫名其妙。

未等她开口询问哪里聪明,奚逢秋蓦地往前半步。

微弱的烛光悠悠晃动,地面上两道截然不同的人影趋于重叠,逼近的少年将她的身形完全笼罩在黑暗里。

许是与他离得太近,混着血腥的微凉水汽争先恐后地黏上她的肌肤,极速侵袭她的毛孔,全身上下的每一处似乎都散发出莫名的湿气。

奚逢秋没有碰到她,他只是实在太好奇了,便忍不住靠近半分,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连我的血有毒都知道啊。”

池镜花神色一顿,怎么也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这。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

“是我根据黑妖死前的模样瞎猜的。”

“原来是这样。”

和她设想的情况不太一样,奚逢秋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