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镜花决定去睡觉,但给她安排的客房里只剩半根蜡烛,想到夜里也许会用的上,便去一楼取来照明蜡烛。

一灯如豆,无人经过,客栈二楼的长廊寂静无声、空空荡荡。

手握两根蜡烛,池镜花快步流星般的穿梭在走廊中,直到偶然间路过奚逢秋的门口时,无意发现旧门虚掩着,隐隐有摇曳的烛光从一道狭长的门缝泻出。

她脚步微顿,好奇地探出头,朝里面多看了两眼。

她以为会看见奚逢秋,不想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张精美漂亮的红纸人。

红纸人两脚立于桌面,双手隔空做出各种小动作,而操控纸人的正是一根细线,线的那端系着奚逢秋的右手食指。

烛光明暗交替,衣角边垂下的一片阴影,散落着些许碎纸屑。

奚逢秋百无聊赖地撑着脸颊,半边身子隐于暗色。

他淡淡垂眸观察红纸人的一举一动,整个人仿佛透明柜子里任人拿放的精致人偶,没有任何情绪波澜,总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微微上扬的唇角则表明他现在心情应相当不错。

撑脸的左手指尖亦有几根细线长长地拖出,连接着地面上的红纸人,只要他喜欢,这些闲置的纸人也可任他摆弄。

分明无风,池镜花却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尤其是对上红纸人空洞洞的视线,脑中自动匹配到一张咧到耳后的大嘴巴,以及无数只想要将人拖入深渊的黑色大手。

恐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