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了。”

话音落下,货船骤然摇晃一下,接着,码头嘈杂的人声传来。

确实如他所说,船只靠岸了。

池镜花愣住片刻,迅速收拾好私人物品,拉着他一块下了船。

微风不燥,阳光微微刺眼,鱼腥无?处遁形,到处都是人和货船。

他们下船的时候看见商队的几位兄弟正在?把?货物往下运,见到二人,还友好地打了声招呼,预祝他们此去?一路平安。

池镜花没有多想?,回以礼貌的笑容和道谢。

继续往前走,略过码头嘈杂熙攘的人群,在?一颗大树下,他们终于找到赵星澜。

赵星澜半跪在?树下,面前伫着一座刚立起的新坟,坟下埋的是他连夜从江下打捞上来的水鬼白骨,最?后,他又将一块无?字碑立好,才算完事。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上尘土,面带微笑地转过身。

“对了,池姑娘,奚公子,我?有件事想?同二位商量一下。”

池镜花本就觉得男主正得发邪,又见刚才这一幕,对他的钦佩之情更?甚,忙摆手让他不要客气。

“没关系的,赵道长,你?说。”

赵星澜也不客气,坦言盘缠所剩无?多,因为?离立春还早,所以他想?效仿之前在?金德镇接个悬赏令挣点路费,因此担心会耽误他们二人的时间。

“没事没事。”

池镜花一笑而?过,“而?且不瞒你?说,我?刚好也想?接个悬赏令。”

虽然她接了男主的悬赏金,又从男主那里分了袁府悬赏令的一半赏金,可这些钱差不多都用来购置生活用品以及付船费,若是要去?京师,还要多准备些路费比较好。

“原来如此。”

赵星澜微微点头,下意识望向站在?池镜花身边的奚逢秋。

他眼中的奚公子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温润君子,却?怎么看不清温柔底色下掩盖的真面目,令赵星澜心有不安。

枝叶破碎迷离的光影斑驳地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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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逢秋浅色的衣间和颈侧,随风轻轻摆动,他微微偏头望向身旁的少女,双瞳中含着清润的笑。

“没关系,我?跟着池镜花就好。”

言外之意:就算是接悬赏令,也要同她一起。

池镜花巴不得如此,拼命点头,“嗯对对对,我?跟奚逢秋一道就好,所以赵道长,你?不用担心我?们。”

闻言,赵星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归说,但他总归还是有些担心池姑娘的生命安全,或许,他应该多为?她备些护身符咒。

池镜花对此浑然不知,她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个新地方。

听来往码头的兄弟说,这里是丰朝县,虽与金德镇只隔着一条江,但却?比金德镇富饶许多,所以才会有很多货船往返两岸。

这点在他们去往丰朝县的街道最?为?明显。

不管是店铺数量还是来往人流,都要比金德镇多的多,但相对应的,物价也翻了一番,逼着人拼命赚钱。

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一路打听,终于找到悬赏司的位置。

跟金德镇独门独栋的情况不同,丰朝县的悬赏司藏在?偏僻的巷尾,这里到处都是人家,若不是问人,死也找不到。

此时已近黄昏,巷头巷尾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着的红灯笼有的已经点燃了里面的油灯,只有悬赏司门前的灯笼蒙着一层厚灰,像是许久没有用过的样子。

很?是奇怪。

“你?们来迟了。”

就在?此时,一位中年男人喝红了脸,醉醺醺地拎着酒壶急匆匆往家里赶,正要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