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雾晞痛快答应，董雪宁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报了一个地点。

许雾晞听到后愣了两秒，是周泊黎曾经带她回去的过的旧宅。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丝毫不见以往的温馨氛围，酒瓶散落一地，一个身影隐于黑暗中，仿佛要随之消失一般。

许雾晞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周泊黎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到了，倚在沙发背面，眼神呆呆地望着桌上已经凋零的花。

“一个人喝酒，挺伤身的。”

许雾晞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接过他手中的酒瓶，周泊黎第一秒还有些抗拒，但很快就松了手。

“我以前，也一个人喝过，喝得醉醺醺的，还发了酒疯。”然后就被席洵理吃了豆腐。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了。”周泊黎的嗓音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饱经沧桑。

“我说过，我理解你的选择，我们之间的情谊，也没有重要到让你为我放弃一切的地步，你处于你的立场做的事，我为什么要怨恨你。”

许雾晞转过头，眼眸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你听过我的故事了，就应该明白，我不是那种会为过去缅怀的人，我的人生，始终在往前走的。所以，泊黎，我希望你也是。”

“站在法庭上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不是因为案子输了，而是他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枚棋子，一枚用来构陷席家的棋子。

“我以为我能逃脱掌控的，走到高位，就不用再被任何人摆布，可我没想到，最先利用我的，就是我的母亲。”

周泊黎猛地转身看向许雾晞，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用来提升价值的，馆藏珍品，我不需要有任何的思想，我只要做好一个雕像，一副名画，就像卢浮宫的蒙娜丽莎一样，为他们来带名利就好了。”

“是哭是笑，没人会在乎的。”可他还傻乎乎地以为，赢了一场收购案，就能挣脱风筝线了。

“还是有人在乎的。”许雾晞想到给自己打电话的女孩，轻声应和了一句。

周泊黎好像没听进去，两手撑在地上，俯身向许雾晞靠近，恍若要亲吻她一般。

许雾晞没有后退，只是保持不动，等待着他的动作。

周泊黎在距离她唇只有一公分时停下，挫败地笑出声：“你不扇我一巴掌吗？”

“这样能让你的心舒服点吗？”

周泊黎舔了舔嘴唇，向后缩回了身子，将头埋进双臂之间，久久不语。

屋子里没人说话，偶尔可听见啜泣声。

许雾晞撑着膝头起身，将窗帘一把拉开，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照亮了屋内的一片污秽。

久未暴露在阳光下的周泊黎终于抬起了头，看向沐浴在阳光下的许雾晞，澄澈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周泊黎，你是人，不要忘了这一点，你不会成为一个冷冰冰的，没有情感的藏品，如果是，你今天就不会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