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太微薄了,它根本无法与神秘的自然抗衡。
也许我跟杜鹃之间冥冥中真的有什么牵连,她固执地要让我知道答案。就在那个晚上,我服了明月端来的退烧药过后,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
我仍是一个旁观者,我看着杜鹃一个人往山上走去。她穿着那身我第一次梦见她时所穿的的衣裳,银灰的绸缎上绣着洁白精致的杜鹃。她的脸色苍白,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她小脚上着的绣花鞋的缎面上已经浸出了些许血渍。
我突然觉得她身处的环境有些熟悉,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正是到山上这座小寺的小路。她不歇气儿地一直往山上走,仿佛山上什么重要的东西等她去寻找一样。
她终于看到小寺了,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她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黑牛……黑牛……”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寺内,大声叫着心中那个挚爱的名字,“黑牛……你在哪里?……你出来见见我……黑牛……”
四周一片寂静,回应她的是鸟声虫鸣,她绝望地跪倒在地,任眼泪疯狂地在脸上肆虐。
“阿弥陀佛!”一个老僧自她身后走来,我打量那老僧的模样,并不认识,只见他低头对杜鹃道,“施主请回吧。”
“师傅,让我见见黑牛,求您了师傅……”杜鹃拉着那老僧的衣袍,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一块浮木。
“他早已经忘了前尘旧事,施主又何苦如此执着?”老僧叹道,“请回吧。”
“不,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求您让他见见我,求您、求您、求您……”杜鹃放开老僧的僧袍,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只一会儿,她细致的额头就浸出了血珠。
老僧微微一叹,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和尚从佛堂走了出来,我定睛细看,差点惊呼出声,竟是黑牛!他……竟出家了?
“施主……”黑牛扶起跪在地上的杜鹃,“施主何必如此呢?”
“黑牛……黑牛……”杜鹃抓紧了他的手,喜极而泣,“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贫僧法号忘怀。”黑牛低着头,不动,“忘怀一切凡尘俗事之意。”
忘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张大了嘴,看到他的话同样把杜鹃震傻了。
“你为何要出家?”杜鹃低低抽泣道,“是因为我嫁了人么?你恨我?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语声蓦地尖厉起来,黑牛平静地道,“贫僧不曾恨过施主,贫僧已经皈依我佛,一切的前尘往事,皆已经放下了。”
“我不信,你恨我,我知道……”杜鹃松开他的手,凄然一笑,“你竟这么狠心……”[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佛门静地,女施主不方便滞留太久,施主请回吧。”黑牛不再看杜鹃一眼,转身进了佛堂。
“你竟这样狠心……”杜鹃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泛起一抹绝望的笑容,她不再哭喊,转过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小寺。
我的心突然开始揪心地痛,我跟着神情恍惚的杜鹃一起离开小寺,看着她无意识地下山,进村,回到娘家,锁门,把杜父杜母的询问关在房外。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我想上前安慰她,可是仍然被阻隔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飘忽地站起来,扯下床单,悬到梁上,我悚然一惊,不,她要做什么?
可是我阻止不了她,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床单打了个结,眼睁睁地看她踮起脚尖,眼睁睁地看到她把头伸进套子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最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踢掉凳子,“咚”地一声,凳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我猛地睁开眼睛。
这才是真相,我想知道的真相,杜鹃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