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瘦削的身形在晨雾中穿梭,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道墓碑前。
简简单单的花岗岩墓碑,上头有张照片,是个笑起来很温暖的短发女人。
杨嘉立看了那张照片很久很久,什么话也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提前准备好的帕子,安安静静地擦拭起墓碑来。
把墓碑上的灰尘都擦干净了,杨嘉立靠着墓碑坐下。
他仰着头,眯着眼看天边熹微的光,用很轻的声音叫了声:“妈。”
杨嘉立脑袋轻轻抵着墓碑,声音微弱得像在和谁说亲密的悄悄话:“最近过得不太好,可能又要吃药了。不过你也别担心,你儿子骨头硬着呢,也就那么点事儿,之前都能扛过来,这次也没什么,缓缓就好,真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我一推开家门,你就站在能看到夕阳的厨房里。你穿着那件花格子围裙,脸上都是汗,额头上还粘着头发。你一边忙着煮饺子,一边拧着眉头,责怪我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招呼我快来吃晚饭。整个屋子都是饺子的热气,特别暖和。”
“可是每次,我都没来得及再尝一尝你做的饺子,梦就醒了。”
“醒来以后我才想起来,我哪儿还有家呢,早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