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遥遥远观。
任谁都不可企及。
就这么看着。
不知是哪儿来的想法,犹豫纠结一晚上的随想曲24号自动在耳畔播放,逢夏转身,急急忙忙抛下楼梯。
卷翘的长发和少女的裙摆在风中勾画出缱绻的弧度。
她气息不匀,顾不上重新拿钥匙打开宿舍大门,楼梯口因为她点亮又灭掉的声控灯,因为她这句话,重新亮起。
“宋疏迟。”
冷白色建筑群,入户前一盏小小的,随时都能熄灭的悬空夜灯前。
她站在那儿,向满身皎洁月色的他问:
“你会为《茧》伴奏吗?”
她想知道他的答案。
“少年艺术家”,惊才绝艳。能再听一次他现场演奏的机会,太难得,太难得了。
分不清是不是因为跑步带来的心脏悸动,她轻抿了抿红唇。
比起她的莽撞、惴惴不安,眼前的男人似乎总是从容,云淡风轻。
那盏声控灯灭掉,重新将她包裹入黑暗。
清润的声色落进她耳际,“啪嗒”一声,她眼前重新浮现昏黄的光影。
“你跳吗?”
“……我?”她怔住。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
平淡的几个字,扫过她的视线,听起来莫名像若有所指。
手腕上侵略的温度,似乎又开始蔓延,她轻轻按住摩挲,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实话。
“我还不确定。”
男人漆黑深长的眸光侧睇,游刃有余,似一举看透了她所有藏着的小心思。
须臾。
淡淡轻笑起来。
很浅很磁性的声色,像逗弄,又像情人亲昵暧昧的贴耳低语,低低荡在无边夜色里,莫名让她耳朵发热。
她不自然的抬眼,倏然撞进他缱绻深沉的眼波。
好像只一眼。
就能将人无法自拔地溺进在这儿仲夏夜的长调里。
“那,”
他视线停在她身上,唇角弯起又清淡移开,笑,
“我也还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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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 每次在大量泡练功房之后,晚上都该是也一夜无梦,安安稳稳的睡到天明。
独昨夜成例外。
两次夜半梦醒,她盯着宿舍冷白墙的天花板吊顶发呆。
脑海里还是那将散未散的画面。
如遥不可及的天边月, 矜贵男人视线下眄, 微微启唇, 主宰着她这片逼仄领地的所有光影。
慢条斯理,蕴着若有似无的笑。
“那。”
“我也还不确定。”
“……”
临近正午, 大教室烟灰色窗帘夹杂着空调口簌簌吹拂的冷风, 小幅度摇摆过成排木质调课桌的板面, 书页被急速带动过两页。
逢夏捋了捋被吹乱的发梢, 懒洋洋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
“没睡好?”边上的林意眠看她, “从宿舍出来就看你没精神, 这都一上午了还犯困。”
逢夏扒拉着她的手臂,趁着是后排不起眼的座位, 头靠在她身上, 字音打卷。
“困死了。”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关灯了都没看到人。”
逢夏囫囵道:“忘了。”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