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忍耐已经到极限,手疼,心烦,浑身上学的气血好像都要迸裂似的喷涌。
“我最后问一次,你们要不要送我回去?”
空气仿佛能听见落针的声音,车子戛然停止在不知名的郊外,飘落的雪花黏贴在沉暗的玻璃窗上,滑落一行分明的潮湿。
顾泽西伸手去碰她的脸:
“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分手。”
逢夏往后挪开一步,嫌恶地躲开,被气笑了。
“你们是真能给自己找借口,是不是今天宋疏迟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去啊?”
面前一僵,她没给半分犹豫的时间,冷嘲出声。
“会吗?不会吧他占三十功劳,你们做七十的结果,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纯?”
“你和华希,无非就是看我现在过得太好,又发现宋疏迟护我得紧,从他那找不到我半点的麻烦,就想着让我主动走,不是吗?”
她忍着疼,一字一顿也绝不愿让自己占下风。
“然后呢,再哄骗我当你们赚钱的机器,做一条听话的狗?”
逢夏嗤笑了声,她已经做素质人很久了,总有些人真的就是命里欠骂。
“这全天下的人不是都跟你们共用一个垃圾回收都嫌晦气脑子,我看你俩我都觉得愧疚,当初我就是一直傻逼的忍,才没能教你俩该怎么在你爹我这好好的当孙子。”
“……”
如果不是她手疼得要命,她真的很想起来揍人。
初雪夜好像也将世界笼罩成密闭的密闭无关的废墟,风吹过林,细微枝桠的动静向冷刀划过生锈栏杆的尖锐刺耳。
华希下车了。
听见动静。
顾泽西陡然去拉逢夏不及,手掌按住她脖颈围得完好细致的围巾,整条扯散开,凉意猛烈地顺着灌进少女粉白纤细的脖颈。
肩颈处交错吻痕也在车内暖黄光里暧昧的显现。
顾泽西瞬时红了眼。
“逢夏……”
也是在这个时候,逢夏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身体不自觉地往座椅最里面缩,受伤的手臂再次撞上车窗也不肯停。
她像颤巍而凶猛地小兽,死死渗血般地警告:
“你要是碰我,我一定会让你死。”
她开始分不清自己是疼痛的发抖还是害怕在发颤,两种恐惧的心里交织成最凶猛的风暴,不安快将她从头到尾的覆灭。
“滋啦”
车门开了。
身前急遽倾倒进冬日室外淬着霜雪的冷气,零下温度的长风迅猛地往颠簸,这阵寒意几乎立刻让所有人本能地都打了个寒颤。
逢夏忍着疼抬眼朝着寒意的方向望过去,逆行截堵的炽热闪光灯刻出那道帮笔直隽立身形的所有轮廓。
空气里,再腌臜细小的绒毛、尘埃、颗粒都无处躲藏。
她一直为强忍着疼而建立起来的高耸入云刀枪不入的城墙,好像也在这瞬间浩荡地坍塌成云烟碎片。
眼角水渍似要往外涌,被抽掉所有力气,她哽咽着声,轻声无力地唤;
“宋疏迟,我疼……”
“……”
逢夏甚至都未看清宋疏迟是怎么动的手,眨眼间,原先坐在她身侧的顾泽西被擒住衣领,往后一扯
一米八几的人,也汇成一道果决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摔在外面的野草地上,惊悚惨叫的哀嚎声连天。
逢夏怔得没有半点反应。
宋疏迟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目光从她的脚尖逡巡到发梢,只字未言,就这么一寸寸地扫,一寸寸地看。
他冷白的手掌上是突起极有爆发力的青筋脉络,却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