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惊:“那日给孤拔箭包扎伤口的,可就是他?”

毒娘子:“是啊。”

纪明焱:“殿下!本来我想亲自给你包扎的,但明双不让!”

太子想起当年,他与纪明喜一道到法恩寺祈福。

去爬山的时候,纪明喜不慎摔了一跤,手臂划破出了血。

结果回去后第二日,太子便看见纪明喜手臂的伤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他问明喜,对方说,这是他六弟给他亲手包扎的。

太子捂了捂伤口,又仔细看了看这两人。

他发现,这两人是在看蚂蚁搬家。

算了,他和纪明焱大概也聊不到一起。

最终,太子去找了纪云汐。

*

吴惟安前头在他们卧房后头的林间搭了两个秋千。

这日午后,阳光微醺。

纪云汐用过午膳,出门走了几步,坐在秋千上拿着本书晒太阳,

太子走近,在纪云汐三步外停下。

见到来人,纪云汐便欲起身行礼,太子压了压手:“在这就不用行礼了,你在家和明喜如何相处,便与孤如何相处便是。”

纪云汐微微一笑:“谢殿下。”

太子四处看了看,在一旁的秋千小心坐下,坐下时,他看着从树林间投射而来的阳光,感慨了一句:“若是明喜也在凉州便好了。”

纪云汐阖上书,若有所思:“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太子一时之间颇为感动。

纪云汐看了看太子,微微一笑:“殿下若是不介意,也可将我当长兄倾述。”

太子这位置不好做,这些年太子压力很大。

故而太子总爱找她大哥,大哥很佛,对世间的事一向看得很开,太子总能从大哥那获得一些安慰和力量。

太子:“纪家兄妹,也就你和明喜性子较为相似。”

想起长兄,纪云汐神情柔和了许多,她轻轻摇头:“不,殿下。长兄性子比我好很多,他是我见过最豁达之人。”

太子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若是他在,孤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说给他听,也不知他会与孤说什么。”

纪云汐想了想,笑着摇头。

太子长呼一口气:“那日,孤真以为,孤要命丧黄泉了。”

纪云汐静静听着,没插话。

太子又道:“云汐可知,那日射孤一箭的,可是何人?”

纪云汐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秋千:“我问过七哥,七哥说那些都是蒙了面的黑衣人,不知身份底细。可听殿下此言,殿下这是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太子点了下头,一时之间也有些沉闷,他苦笑:“我在父那见过。”

纪云汐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

话头被打开,太子将这些日子以来堆积的愁闷一股脑往外说:“我知道父皇从小不喜我。母后强势,父皇一直忌惮李家,我都知道。这些年,父皇明面上看似器重我,但私底下偏帮皇弟们,我心里头都清楚。可我未曾想到,他居然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太子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他真的没想到的。

他知道父皇不喜欢他。

他从来没想过,父皇会对他下杀手。

为什么啊?

纪云汐的目光,远远落在前头。

那里,一道人影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纪云汐看了一瞬,勾了勾唇角。

而后,她收回视线,敛去笑意,看向太子道:“殿下不用执着于此。”

太子抬起头,自嘲道:“皇室无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