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如何理解,他兄长半夜叫醒他,就只是为了给他送鸡?

吴惟安颔首,理所当然:“那一起养罢。”

他院子里不能养,鸡会掉羽毛,雪竹扫着扫着就会忍不住把鸡毛拔完。

吴二神情艰涩:“是。”

吴惟安便走了。

他回到院中,先去沐浴,才回的房。

此刻离天亮还有一个半时辰不到,纪云汐按理应该已经睡着。

可她没有。

吴惟安迈入房间,就能从她的呼吸声中,听出她还未睡。

但她没开口,吴惟安也没开口。

房中昏暗,吴惟安神情自若地走到床边,而后在床边坐下。

纪云汐忽而问道:“怎么到这个点?”

吴惟安回:“人有些多。”

纪云汐:“没发生什么事罢?”

吴惟安:“没。”

纪云汐这才放下心来:“睡罢。”

吴惟安嗯了一声,在床边躺下,想了想,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似乎无论发生何事,她都能稳住。当初方远的事情发生时,她也能很快入睡。

可今晚,她怎么没睡呢。

纪云汐沉默。

她睁开双眸,望着床顶。

在他回来之前,她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其实两个时辰前就已经躺下了。

可,纪云汐就是没能睡得着。

她甚至数起了羊。

鼻尖隐隐约约有一股味道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纪云汐轻轻嗅了嗅,又嗅了嗅,眉越蹙越紧。

这味道,这不是……

纪云汐略过他的问题,反问他:“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厕味?”

吴惟安沉默。

他抬起手,伸到自己鼻尖闻了闻:“有吗?”

他刚刚仔细洗过了啊。

“有。”纪云汐很肯定,“所以你做了什么?”

吴惟安哦了一声:“浇肥。”

纪云汐:“……”

吴惟安看了看里头的她,认真问:“忍忍?”

纪云汐无情回道:“不能。”

吴惟安轻叹:“那怎么办?”

纪云汐冷声:“去洗洗。”

吴惟安:“我刚刚洗过了,还用了不少你的花瓣。”

纪云汐:“再洗一遍。”

吴惟安只能起身,重新回了浴房。

纪云汐沐浴用的花瓣还剩下半篮,他刚刚就抓了两把。

这回吴惟安索性把半篮子花瓣全部倒了下去,把自己泡在了红色的花海中。

他闭上双眸,双手置于浴桶边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旁边的卧房之中,纪云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爬了起来。

她点了灯,到梳妆台前挑了一瓶香,涂抹了一点点在床榻之间。

大瑜这个朝代,香大多还是熏香。

不过纪云汐用不惯,自己找了人制了类似于现代的香水。

当然,没有喷嘴,只能像用风油精一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