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惟安低低嗯了一声。

圆脸管事:“???”

圆脸管事蹙着眉,仔细看了看他那抱膝坐着,右手手肘撑着右膝盖,修长五指捂着耳朵的公子。

他想了想,换了一边,从吴惟安的右边换成了左边,后又把秦老的事重说了一遍:“公子,您看如何?”

吴惟安:“嗯”

圆脸管事:“???”

圆脸管事安静半晌,忽而大声:“公子!秦老来信!说他想回南尘谷了!您看是否能让他回去啊!”

发呆的吴惟安被突如其来的声线吓得身子一抖,差点一头往下栽去。

他连忙稳住身子,转头,怒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圆脸管事绷着张死人脸,沉声解释:“我看公子好像听不见,怕是我声音太轻。”

吴惟安轻咳了声,挥挥手:“让他回吧。”

圆脸管事作了一揖:“是,公子。”

他站在那,盯着吴惟安还红着的右耳朵,陷入沉思。

吴惟安看他一眼,见他还不走,问:“还有事?”

圆脸管事摇头:“没有了。”

吴惟安挑眉:“那你留在这干什么?”

圆脸管事这才下屋顶。

下了屋顶后,他便去敲了毒娘子的厨房门。

毒娘子的声音传来:“谁啊?”

圆脸管事:“是我。”

毒娘子:“进。”

圆脸管事推门进去。

毒娘子正在清点她明日要用的食材。

圆脸管事出声:“公子的金蟾蛊如何了?”

毒娘子头都没抬,爱惜地摸着那新鲜的猪肉牛肉:“就那样啊,反正死不了。”

圆脸管事哦了一声:“我问你,那金蟾蛊可会影响听觉?”

毒娘子意识到不对,转过身:“怎么了?公子他听不到了?”

圆脸管事皱着眉:“好像是,特别是公子右耳。我感觉有些不对。”

毒娘子摸着下巴:“按理不会,这么多年了,公子也都好好的。金蟾蛊早已与他融为一体,不过金蟾蛊到底会如何,也没人说得清。这蛊毒一向稀奇,不好说啊。”

圆脸管事有些担忧:“若是公子真的听不见的话……”

毒娘子拧着眉:“你确定公子听不见吗?”

圆脸管事面露犹疑:“我刚刚向公子汇报公务,要很大声他才有反应。而且我看他右耳很红,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

毒娘子想了想,道:“一试便知。”

说完后,她跑回屋爬进床底,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箱子外头铺满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毒粉,保证谁敢碰这箱子谁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毒娘子打开箱子,从里头掏出了她这些年攒下的银钱。

毒娘子捧着那袋银钱出去,猫着腰绕到了吴惟安背后,而后轻轻晃了晃。

里头的碎银子发出轻响。

很细微,藏在夜晚的风中,几乎听不清晰。

可屋顶上坐着的人,瞬间转头,直直朝毒娘子看去。

毒娘子忙将那袋钱揣进衣兜里,对不远处的圆脸管事摇摇头。

没事,公子他耳朵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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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汐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但每日吴惟安起床时,她还是隐隐约约有感觉的,哪怕他动作很轻。

今日也是如此。

天蒙蒙亮,吴惟安便起了。

从那日宫宴之后,已过去十日。

宫宴那晚,吴惟安是爽快了。可这十日,他的编修日子愈发难过了。

冯五让他整理编写的古籍越来越多。而吴惟安还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