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忘了沐暖暖的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毕竟沐暖暖一直都很坚强，从来不肯把自己的柔软面露出来。

“就是因为你不爱我，所以连我们的孩子你也不爱！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爱错一个人到底是有多么愚蠢的行为，要付出多惨痛的代价！”

沐暖暖情绪彻底崩溃，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声音颤抖，又夹杂着哽咽，像是在极力忍耐。

傅靳琛喉结上下滚动一瞬，眼神里复杂又晦涩：“我怎么可能会不爱那个孩子？那也是我的骨肉。”

“你这话未免太可笑了，杀死你孩子的凶手就站在你面前，你不去追究她的责任，还要维护她，这就是你说爱那个孩子吗？”

沐暖暖反手用力抹掉眼泪，直接从自己的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拿给傅靳琛看。

那是一张婴儿的B超图。

从画面里来看，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小手小脚已经发育完全。

傅靳琛眼眶顿时红了一圈，有些不可置信，盯着这张图片，甚至连伸手碰一碰这张图片的勇气都没有。

他胸口最柔软的位置仿佛被一柄重锤来回捶打着。

“这是……”

沐暖暖几乎声嘶力竭：“还有几个月他就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好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我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件事情痛苦绝望，而你呢？”

沐暖暖深呼吸一口气，用力闭上眼，平复着胸腔里复杂的情绪：“你只不过是短暂升起了一些愧疚心，以为用钱用股份就能够弥补我的伤痛，然后又迫不及待拥林羽诗入怀，在她需要你的时候为她出头。如果我是这个孩子，我知道我父亲是如此不堪的人渣，我也不会选择来到这个世界！”

她的每一字一句，似乎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只有经历过如此大的情感，崩溃的人才能懂得沐暖暖这一刻的痛苦和绝望。

伤口明明不见血，可是又痛彻心扉。

傅靳琛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神紧紧盯着那张照片，眼眶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