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的尾巴无力地垂在地面,最终猛地扑到她脚边。
他温热的鼻尖蹭着她冰凉的小腿,冰蓝色的眸中满是哀求。
“暖暖,你不要我了吗?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说了,我没生气。”
苏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像裹着糖霜的刀刃,温柔得近乎虚假。
她伸手去够高处的收纳盒,裴撤立刻会意,变成人形拿下来递给她。
指尖擦过她微凉的掌心,那抹温度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存在过。
“谢谢。”很疏离的道谢。
苏暖明明生气了,偏偏却不表现出来,只是和他保持着距离。
那天道歉过后,裴撤以为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但他慢慢发现,状况似乎很糟糕。
裴撤僵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光都在一瞬间熄灭。
那声疏离的“谢谢”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心上一下下地剜着,每一下都钝痛无比,却又流不出半滴血。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胸腔里像是堵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压抑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明明近在咫尺,可苏暖背对着他的身影,却让他感觉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曾经亲昵无间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与此刻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尾巴在身后有气无力地晃了两下,最终彻底垂落,像他此刻跌落谷底的心情。
他多希望能像以前一样,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听她笑着唤自己的名字,可现在,他连靠近一步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推得更远。
那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无助与绝望,几乎将他淹没,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疏离是这般令人窒息。
190 我死了会记得我吗?
裴撤还是从苏暖的房间里出来了。
他的脚步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几乎要在地板上砸出坑来。
直到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他才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在地,银色发丝凌乱地垂落,遮住了那双盛满痛苦的冰蓝色眼眸。
他伸手捂住胸口,试图压制住那里传来的阵阵钝痛。
门内,苏暖望着紧闭的房门,看着裴撤离开时踉跄的背影,那抹孤寂的银色在走廊的光影里摇晃,像是随时都会消散。
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突然被狠狠戳了一下。
她想起裴撤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想起他变成兽形时湿漉漉的眼神,还有那天晚上他被其他兽夫揍得遍体鳞伤向她道歉的场景。
“是不是……她太过分了?”她轻声喃喃,眉心紧紧蹙起。
其实她心里清楚,裴撤那天也是因为误会,加上嫉妒心作祟,才会一时失控。
而且事后他也受到了惩罚,不仅被冥渊教训,还整日带着懊悔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眼色。
作为他的雌主,她本应该更宽容些,可每当想起那天的事,想起他失控的模样,心底的那股气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用力将收纳盒合上。
反正也不是一直不理他,等气消了再说。
可话虽这么说,胸腔里却像是堵着团乱麻,连整理衣物的动作都变得愈发急促。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门外交错的那道身影重叠,又渐渐分离。
吃晚饭的时候,裴撤异常安静,默默地低头吃饭,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投向她。
餐桌上方的灯光将裴撤的影子压缩在餐盘前,他垂眸盯着碗里的汤,银色发丝遮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