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过世两年的梁夫人也不知是何许人也,很神秘,不知长相不明身份,时至今日才在梁先生口中知晓只言片语。
不对啊,从学校办学就任职于此的老教师先反应过来,他脚步慢了下来,不过走在队尾,是今天被到陪行队伍里职级最低的,原也没人在意。
他们学校才开办了六年啊,那这位梁夫人满打满算最多今年也就21岁,梁先生都三十多了吧,已知梁夫人两年前就去世,那岂不是19岁就……
他这边还在心里算数学,就听随行队伍最前的大领导开口:“能成为梁夫人的母校是我们的荣幸,不知夫人是第几届的?我们这里都为毕业生做了纪念窗口。”
大领导想借梁夫人套个近乎,要是得了梁先生开心多捐几笔,那也够他们财政吃上许久。
可梁先生笑笑后默然,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陪行人员察言观色很有一套,也按下心思继续讲着沿路的建筑和校史。
老教师在后面听着领导讲校史,从归有光扯到了顾亭林,心里有些好笑,一个建校才六年的学校有什么校史,他身上穿的衣服年纪都比这个大。
陪行说得天花乱坠,一面觑梁先生神色,见梁先生虽仍是谦和模样,可也看出不大有兴趣的样子,他心里着急起来。
经过一处长廊,上面挂着首届学生的毕业照、签名,和一些文艺演出的照片,就见梁先生慢下来,看着其中一张弹琵琶的女孩照片出了神。
陪行领导想说两句,可他虽然事先做了功课,但这些细微的小事却触及到了盲区,于是赶紧向后看,眼神询问是否有人知道。
政玉中学校长赶紧薅过最后面站着的老教师,要他去讲两句。
老教师被迫上岗,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匠,在这种场合紧张得要命,可顺着梁先生目光,在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时忽然不那么紧张了。
“这是何棠,是我的首届学生。”老教师恭敬开口,神色有些追忆:“是政玉刚开办的时候举行的文艺晚会。”
说起自己以前的得意门生,老教师一时激动多说了两句:“当时她同我说要去港市读书,想想现在读大三,不知道怎么样了。”
梁青恪没说话,双唇紧抿,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垂眉弹着琵琶,他眼前忽变得模糊。
见此,一旁领导以为梁先生烦厌,瞪着自己秘书,示意差不多得了,让他想办法叫这人闭嘴。
同时心里气得冒烟,和梁先生讲什么自己的学生!谁要听你学生那些个破事啊!这人是谁选进陪同参观团的,怎么这么不会来事!
可下一秒,却听梁先生开了口。
“请问老先生贵姓?”梁青恪望向旁边头发花白的老教师,穿着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衫,皮带是新的,可大概因为在柜子里珍藏太久,已然开始掉皮。
老教师受宠若惊,“梁先生,我姓赵。”
“赵老师,谢谢您。”他说。
老教师更加是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梁先生为什么要和他说谢谢,但此刻管不了这么多,只一个劲:“您过奖,您过奖。”
领导惊呆了,身后所有人也惊呆了。
梁青恪看着这所学校,基础设施不算太好,可到底才建六年,也不算差了。
只是她应该,应该有最好的。
“您觉得平常教学有什么缺的吗?”他问一旁的老教师。
老教师没行政经验,梁先生问什么他就答:“我是化学老师,平常缺地方做实验,学生也就只能在书上看看,有的时候难得可以在教室做实验,但也不安全,要是能有专门的实验室就好了。”
!随行领导原本微笑,闻言两眼一黑,刚要开口去圆,就听梁先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