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个年轻姑娘很有些话题,他在门外都可以听见她在笑,不免有些被感染到。
可推开门在望见她的第一眼,却见她笑意渐渐僵硬,到最后消失。
整个过程就像是花极速枯萎。
有些难看。他想,原来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还可以做出如此难看的表情。
梁青恪蜷了蜷掌心,小指上的尾戒的锋利边缘割得他清明许多,他面上依旧温和,走过去伸手牵何棠,“走吧。”
何棠下意识要收回手,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攥得紧紧的。
“梁夫人再见。”年轻女秘书跟随詹先生送了两人下楼,望着护梁夫人上车的梁先生,她心里感慨。
这梁夫人命真好,小小年纪还在上学的模样就什么也不愁了。
而且梁先生很爱太太唉,不像自己还要来投行实习打杂。遇到的都是些常春藤金融老男,要么就是拆白党。
想起之前有个大师和她说,说有些人生来就是享福的,大约这个夫人就是这样的人吧。
人比人真真是要气死人。
车上,
何棠手被一路攥得生疼,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怎么又发神经,看起来文人模样,实则力气大得吓人,让人怀疑是不是发家前做过打手。
“你放开我,疼。”
“刚刚在聊什么?”梁青恪似乎没听到她的请求,自顾自问话。
“随便聊的……”她觉得他是实在疯癫,不会是连女人的醋都要吃?
梁青恪缓缓松开她的手,不是因为她的回答让自己满意,只是他实在没有立场发泄自己的怒意。
“今天下午早些回去,约了医生给你检查身体。”
他几乎是用通知的语气说,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会像詹那样以为,以为他是她老板。
“不要,要检查你自己检查。”三十岁的人了,还天天精力旺盛得要死,一天就睡几小时,要有病也是他有病。
知晓她误会,梁青恪解释:“你小时是不是落过水?我问过医生,可能不容易受孕。”
何棠像是听到什么鬼故事,当场吓在原地。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他是怎么知道她小时候落过水,脑子里只有他那句话,要她生孩子……
“我不要。”她摇头,面上泫然欲泣。
她没有办法去成为一名母亲,也没有能力变成一名母亲,她要去上学的,怎么能怀孕?她才十九岁,大陆这样年纪生小孩的不是没有,可至少她身边没有。
她生活的环境太好,从小就不用考虑当下的温饱,而是考虑长远的未来,做行政或者是做讲师?
这是她十八年来人生中最烦恼的事情了。
从来没想过会和街头看见的,来沿海地区讨生活的女孩一样,早早不上学,嫁人生了孩子。
一个孩子从她肚子里出来,叫她姆妈,叫梁青恪爸爸,她顿时头晕目眩,摇头连说不要,又开始口不择言:“你找别人吧,多得是人愿意。”
她这话说得真切,丝毫不作伪,倒像是切切实实在为他提供解决办法。
那双瞳孔里盛满惧怕,他用手抚上她的面颊,迫她看自己,眉眼间是压不住的愠怒,“我有没有讲过别惹我生气?”
又是这个样子,就好像她刚来到他身边给父亲抵债时候一样。她不是个人,只是一件物品,他发泄欲望的物品。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她在想千万不要惹怒他,惹怒他,自己父亲就没有钱还债了。
何棠忽然鼻子一酸,她垂首,咬着牙才控制住声音颤抖:“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放过她?他大费周折抢来的,从陈洺问手里,从她外家手里,从她父母手里,他要怎么放过?
梁青恪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