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向出办公室的陈堂主浅鞠躬,还未直起腰就听到书房内传来一阵瓷盏碎裂声。

梁青恪平静望着被掷碎在桌上的瓷片,细碎的片瓷划过他脖颈,擦出几道细碎的血痕。

他摘了眼镜,将手放在尖锐瓷片上,瞬间一股锐痛传来。

忽然,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她的模样,到他胸口的个子,低头刚刚好可以撞进那双眼睛。他当时急于找那批货,几乎想杀人,可见到她之后忽然就不想了。

他本打算徐徐而图之,扮教授,扮温良,两人年岁差得有些大,他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爱情应当是憧憬的,她总会爱他,可谁知到头来才知道她喜欢的是陈洺问。

为陈洺问做糕点,给他送上药,等几个小时就为了见他一面,可对自己却因为一句莫须有的风月而延误。

世界上就是那样不公平,她因为自己不清白讨厌他,嫌他年岁大,可陈洺问同样不清白,年岁不比他小多少,可她却喜欢他。

试问陈洺问造的业障难道比他少吗?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既然不公平那就自己去追求公平,他告诉自己。

悔改?

他向来是如此生存,也从来没觉得不对,时至今日,依旧如是。

第60章 背叛

托这世道的福,婚期延后了些,她没明白梁青恪之前还不管不顾要提前婚期,现在怎么这样好说话延了期,莫不是事态严峻,已经四面楚歌?

那最好了!若不是有服务员在她旁边,她简直要一蹦三尺高。

她自然是不知外祖一家正在施压,现在办婚宴无疑是风口浪尖,不然按梁生的性子就算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他也要办婚礼,用夫妻的名义一同赴死才算遂了愿。

不过就算延期,对她试婚纱的安排也没有丝毫改变。

何棠只觉得都要试到厌倦,望着试衣间镜子里的自己,她没什么情绪起伏。

服务人员将甜品盘放在她面前,一个一个给她介绍,从底胚到香料。

她忽然想起来曾经在咖啡厅给秦淑仪介绍甜品时,也是这个样子。

就在她愣神之际,听到服务员叫她,何棠恍然望过去。

“何小姐。”

何小姐?已经许久没人叫她何小姐了,在梁青恪掌控下没有人敢叫她何小姐,何棠一时间恍惚,直觉有些奇怪。

“怎么了?”她问。

服务员确认试衣间四下无人后,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何小姐别怕,我是来帮您的。”

何棠满脑疑惑接过那份文件,在看到上面内容时愣住。

“何小姐,您想回家吗?”服务员此刻褪去服务行业应该有的低眉顺眼,眉眼有些锐利。

“你是谁?”何棠攥紧手里的文件,目光依旧死死盯上面的字。

“我是来救您的人,您也看到这份文件了。您听我说,您现在是唯一能接触梁先生的人,也是梁先生最信任的人。如果您可以按我说的找到他这些年的账目和往来凭证,扳倒他,您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何棠没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文件。

从梁青恪那里偷东西?被发现了别说回家,她觉得自己入土为安都是奢侈。

说白了,她并不觉得梁青恪这样一个感情浅薄的人能有多爱她,不过是对待一只能够解闷的宠物罢了,乖顺就给饭吃,不乖顺给板子。

况且,如今形势下,她本身就能回内地,何必冒这样大的风险铤而走险,将自己置身漩涡?

服务员看了一眼试衣间紧闭的大门,转回头是有些急切,脱口而出的话也不算客气,更是直击要害:

“梁青恪手段颇深,您以为仅仅是这些动荡就能将他击溃吗?况且那边为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