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医生在和他说些什么,他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有回答。

病房里重新回归了寂静,他依旧盯着病床上的女孩,透明的,仿佛一碰就要碎的。

他应当是愤怒的,可这份怒意早在十天内消磨得一干二净。他又开始笑,跪在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吻着。

“疼不疼?”他的手掌抚过她额头,轻声问。问完又觉得怎么会不疼呢?又止不住亲吻她的手。

何棠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助理站在门外没敢打扰,他闭眼松了口气。

没人知道何小姐昏迷的这十天里有多鸡飞蛋打,血库调血,从美国请医生,甚至连大师都请了。他毫不怀疑要是何小姐没醒,先生可能会来招魂那一套。

陈惠被辞退了,他在七天前奉命开始招聘新助理,即使当时还不确定何小姐到底会不会醒。

他刚开始还为陈惠捏了把汗,毕竟工作上出现那样大的纰漏,可也不知先生怎么想的,居然只是轻飘飘一句辞退。

将要处理的文件放在病房配套的书房,助理知道今天等不到先生来书房和自己交代事宜,半刻钟后自行离开。

病房,何棠脖子上细细密密又尖锐的疼痛即使打了止疼泵也依旧没改善多少,她疼得嘴唇发白。

“对不起。”她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只能在他掌心写字。她害怕,害怕他又要做什么,生物的本能让她讨好他,以此趋利避害。

“陈惠呢?”她又问,眉眼中的担忧藏不住。

梁青恪心情有一瞬不受控制,陈惠陈惠,那句对不起原来就只是铺垫,关心其他人才是她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