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恪。”他喊他全名,“你看到了吗?你的存在只会伤害何棠,今天来一个魏瑾,明天又来一个谁?”

他骤然收了笑:“如果今天先被抓的是何棠呢?你要以死谢罪吗?你说爱她?可试问你的所作所为哪一点和爱挂钩?”

真是好笑,魏瑾手底下那几个连肉带骨头都没几两重的人居然还敢绑他?

不自量力。

顾念着这里不是港市,要不然早就不知道沉到哪个江底。

梁青恪微抬眼睫,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几斤几两以为我不知道吗?在工地里搬了几块砖就把自己当良民了?你现在什么样子?养活自己都费劲,怎么?还要拉上她同你去当个乞丐婆?”

“我要是你早就远远离开,省得连累她吃苦。”

“离开?”陈洺问反问他:“她和你在一起才是吃了这辈子所有的苦!”

两人一言一语极尽刻薄,趁陈洺问松懈之际,魏瑾骤然摸住身侧的刀向他刺过去。

陈洺问回神,立刻将他按在地上,握住魏瑾的手腕一折,咔嚓一声骨头碎裂,魏瑾一声哀嚎,一声清脆响声,刀掉在地上。

陈洺问捡起刀抵在他喉咙,转头看梁青恪,那双本就杀伐的脸上溅着血,此刻如同地狱的罗刹。

“你说,我今天如果杀了他,会怎么样?”

梁青恪举起枪对准他,没说话。

陈洺问嗤笑,“你该遗憾自己来早了,要是再晚一点落到个两败俱伤,倒不用梁先生亲自动手,也全了贤名。”

他望着依旧站在中央,干干净净一身白的梁青恪,神色不咸不淡。

他惯是这样的,既要又要,要名声,要权势,要何棠。

“放了他。”梁青恪开口。

“放了他?放他去祸害何棠吗?”陈洺问骤然疾言厉色。

此刻,外间忽然传来不小动静。

何棠试图拨开阻拦的人群要向里走,几人都知道这是梁夫人,不敢轻举妄动,最后竟真的叫她闯了进去。

那道身影撞入眼帘,仓库内几人谁也没预料到,皆愕然。

在陈洺问看清是谁的瞬间,他藏起手中的刀,神色渐渐蜕成温驯,再加上脸上的血迹,活脱脱是个被欺负的可怜模样。

可谁又知道那血不是他的呢?是他捅别人时溅上去的。

梁青恪被他精湛的演技气笑,和他相识多年,怎么不知他有这样两副面孔?真是炉火纯青。

心里腹诽,梁青恪也手比脑子快,将枪收起。

“棠棠?你怎么来了。”他望向她,不知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心里满是惊慌失措。

陈席呢?这点事都做不好?

何棠冷笑:“我不来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

她又快步走到陈洺问身前,见他身上都是血,眼眶泛酸:“没事吧?”

陈洺问拼命摇头,又朝她笑,轻声安慰,“没事,别哭。”

两人郎情妾意,魏瑾冷笑一声,重望向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神色阴郁的梁青恪,又开始叫嚣:“你看见了吧?只要有陈洺问在还有你什么事啊?”

“闭嘴!”梁青恪低斥。

闭嘴,魏瑾偏不,他看向何棠,此刻眼底是冰凉的戏谑:“何小姐真有本事,才十几岁的年纪,勾得浸兰会上下都对您欲罢不能。”

何棠此刻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她望向那人,认出他是前不久自己在茶歇上遇到的那个什么魏董。

她后知后觉,原来刚刚陈席说的魏先生就是他。

难怪,难怪她当时就觉得这个魏董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原来是看她不顺眼,不顺眼到想弄死她的地步。

这样的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