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着烟,好象在想事,也不理我。

一根抽完了,他缓过精神来了。

炮兄弟,你那怎么说?

嘿嘿,我苦笑了一下:你晃点我。

啊?

你那卦不准。

这下他愕然了,哑了半天,喃喃自语:不会吧。。。。。。不会吧。。。。。。

唉。我叹了口气。

沉默了良久,我忽然暴躁起来,砸着墙:我不想进去!我不想进去!我不想进去!

炮兄弟。。。。。。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给我希望呢?为什么!

我心里狂乱着,是啊,如果上来就让我死了心,那我也不会这段一直过得这么有盼头,日子再久,我也只当它是个羁押。特别是陈向阳来了以后,特别是他说了那些话以后。。。。。。我想出去,我想出去。。。。。。我想。。。。。。见他。

我想!我想!我一时一刻都等不了!我想!

可原来。。。。。。都是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啊!

王炮!王炮!炖猪上来拧住我乱砸的手,一反身把我抵在墙上,脸贴着粗砺的石面,低喝道:我这两天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是不是?!!

他用力地推着我,急问:是不是!!!

我怔住了。

他一甩手,就把我摔地上了,哼道:我看你这鼓也算白练了!

我四仰八叉地躺着,好象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过了好半天,才发现心里象用力绞着手巾,水全滴出去了,还绞着。。。。。。煞疼。疼得好象连呼吸都要停顿了。

被炖猪这样的人看得起,是我这段时间最值得兴奋的事,能和他亲近,心里不是不高兴的。

炖猪,我拼力地和心脏的紧缩挣扎着,嗓子发涩:我。。。。。。我不是怕别的。我不是。。。。。。我不是怕别的。。。。。。

我笑着:你看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什么呢?我。。。。。。我只是。。。。。。我只是。。。。。。

我说不下去了,我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炖猪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对吧?

不行了,心口太难受了,以至于要把全身都蜷缩在一起来和它抗衡。揪着胸前的衣服,我前所未有地心悸着,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都有点怕了。

炖猪忽然在地面上敲打起来,手掌翻飞,声音不大,但我耳朵贴在地上却听得犹如石破天惊。那象是从地底发出来的声音,又象是从脑子深处传出来的。鼓点不急不缓,又或急或缓,巍巍乎如高山耸持,洋洋乎似大河奔流,密集而有节奏地在整个地面上震荡着,一波未罢一波又起。

又过了片刻,中间开始夹杂着极低的几不可闻的颂经声。其音低沉,嗡嗡绕耳,但一入了脑子,就直捣肺腑,沁入五脏,再顺着血液舒展开去。。。。。。我的四肢不知何时松缓开来,眼睛闭上了,心脏放松了,再跟着,慢慢地似乎整个天地世界间就只弥漫着这个声音,宇宙绽放如一朵莲花,一瓣一瓣,又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