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 / 2)

萧彻牵着颜嘉柔的手,正要带她往前走,却发现颜嘉柔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转头望向她:“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

“别怕,”他柔声道:“有我在。”

颜嘉柔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听她的声音在漫天飞雪中轻飘地响起:“萧彻,你还记不记得,昨晚你问我,为什么要送你那样一份礼物。”

“记得,你说明日我便知道了。”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粲然一笑:“说起来,这会儿已经是‘明日’了宝宝,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啊,这会儿已经是‘明日’了……”她抬起头,雪□□致的面容在雪色的映衬下愈发全无血色,透着一种苍白的羸弱,仿佛琉璃般美丽易碎:“我想,也是时候告诉你答案了。”

眼下并不适合与她说这个,萧彻更想立刻带她离开这里,不过他察觉到颜嘉柔神情有异,许是小女孩多愁善感,见了下雪天生出一些哀绪,所以瞧着有些魂不守舍。

他也不愿意拂逆她,她想对他说什么,何时何地,他听着便是了。

逆党不成气候,这里又有禁军和府兵把守,不过一句话的功夫,想来也耽搁不了什么,他便翘起唇角,配合着问:“是什么,嗯?”

颜嘉柔看着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离得更近了。

她久久地看着他,却始终没有说话。

萧彻眉梢微抬:“怎么,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怎么呆了?”

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眉骨,想替她抚去眉间萦绕的几分失神怔仲:“莫不是真吓坏了?我说了,别怕,有我……”

余下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极沉闷的一声动静,却也极轻,轻到仿佛是雪落下的声音。

利刃入肉,便是这样的一声动静。

兰陵人的体质较常人占尽便宜,自然也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十倍痛苦。

极致的痛楚在胸腔蔓延开来,搭在眉骨处的手指不可抑制地蜷缩。

但最疼的却不是胸口的那一刀。

是被颜嘉柔背刺,这一刀,这样的诛心……

像是坠入幽深的湖底,四面八方的湖水灌入口鼻,冰冷刺骨,绝望无孔不入,拖着他不断溺坠。

冰冷的雪粒簌簌落下,沾在手背上,转瞬消融,却是这样的冷,冷意像是要浸到人的骨缝里。

即便到了此刻,萧彻也依然只是以一种茫然的姿态看向她:“颜颜……”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此生从未有这么疼的时刻,这样的难以忍受,疼得几乎已经意识不清了,否则绝不会这样在她面前说出这样脆弱的话:“颜颜,我好疼……好冷……”

可她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脸上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怔仲。

她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你问我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送你礼物。”她轻声道:“这就是答案。”

“倘若昨日不送,以后便再没有机会了。”

“萧彻,你我这段孽缘始于情//.欲,便也该终于情//.欲,昨晚的种种,便当做一个了结。你我今日,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这样沉重的四个字,她却说得那样轻飘。

身体越来越冷,绝望的寒意浸透骨髓,爬遍全身。

在这样的关头,他竟陡地笑了一声。

随后极为缓慢地低下头,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迟钝而游离地察看自己的伤口。

右胸往下第三根肋骨处。

正是他的命门所在。

果然如此。

她刺中的果然是他的命门,这个位置……她真想要他的命。礼物?原来昨日极尽缠绵时,她一遍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