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微垂了垂眸,眼神晦暗不明。

夜幕刚刚降临,王福海便端着妃嫔们的名册和牌子,笑呵呵的走到了姬无渊桌案前。

姬无渊见到他手上端着的东西,下意识的便蹙了眉。

王福海看着面前一堆堆的奏折,颇有心虚的笑道:“陛下,要不今夜先早点歇息?”

姬无渊的脸色沉了沉,没有言语。

然帝王眉宇间的冷厉,不怒自威,饶是熟悉他的王福海也不禁双腿打颤。

最终,姬无渊还是一个牌子的没翻。

王福海苦着一张脸,在心里头将谢之宴骂了千百遍。

渐渐地,夜色又深了几分。

重华宫。

“又是一批新人进宫了,看着她们个个朝气蓬勃,花颜月貌,本宫才知道自己老得有多快……”

戚贵妃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感慨。

贴身宫女梅香站在身后替她拆解着头上的饰物,闻言宽慰道:“娘娘说哪的话,您入宫也不过两年,与她们年纪相仿,正是女子大好年华,怎的会老?”

戚贵妃笑了笑,笑容苦涩:“可这后宫的女人,无论是谁,都逃脱不了被‘喜新厌旧’四个字打败的命运。”

“娘娘,您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子,背后又有戚家和戚太后,陛下心里总归是会念着您的。”梅香道。

戚贵妃怆然一笑:“你不了解他。”

“他若是心里真有本宫半分,也不会一直冷落本宫,甚至是从未给过本宫一个好脸色。”

“还任由白微微那个低贱之人,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但本宫不服,凭什么我堂堂戚家嫡出的千金,还要忍她一个出身低微的贱人!”

说着,戚贵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愤恨和不甘。

她话锋一转:“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挺对,本宫背后有太后和戚家,凭着这一点,她们谁也别想越过本宫去。”

……

夜色深沉,戚贵妃正准备睡下时,便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守夜的宫女急匆匆的跑来禀告:“娘娘!娘娘您快准备一下,是陛下!”

“陛下他来咱们重华宫了!”

戚贵妃瞳孔猛地一震,手中的梳子都掉到了地上。

她激动的攥着梅香的手,几分紧张道:“她刚刚说什么?!”

“本宫没听错吧?!”

梅香同样惊讶,她说:“娘娘没听错,是陛下来了。”

戚贵妃还是不敢相信,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没惹什么祸事。

那……帝王夜临嫔妃寝宫,是……侍寝吗?

戚贵妃登时变得紧张又期待起来,她连忙起身套了件华美的外袍,顾不得梳妆就往寝殿外走去。

甫一出门,就瞧见院中,月色下,一袭墨袍负手而立的矜贵男子

戚贵妃顿时只觉一颗心脏怦怦直跳。

她深吸一口气,紧张而又忐忑的缓缓上前,福身道:“陛下万安,臣妾有失远迎。”

话语轻柔至极,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没了平日里的半分嚣张跋扈。

姬无渊回过身来,语调淡漠:“免礼。”

话落,便起身往戚贵妃的寝殿内走去。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一旁的梅香激动的将戚贵妃扶了起来,随后又吩咐宫人下去准备。

戚贵妃小心翼翼的跟在姬无渊的身后,殿内的烛光落在帝王棱角分明,而又精致俊美的侧脸上,配合着他周身散发的清冷贵气,足以让天下女子为之着迷。

戚贵妃的一颗心脏跳速骤然加剧,白皙的脸颊上早已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