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子莫若父。

看着谢之宴如今这番早已打点,计划好一切,不留丝毫退路的做法,他这个做父亲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是铁了心的,不会回头了。

这般想着,谢崇只觉心痛,无力和惋惜。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着谢之宴的肩膀,用低沉微哑声音唤了一句:“阿宴.....”

“孩儿在。”谢之宴语气平静,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谢崇痛心的道:“为了一个女子,付出这一切,值得吗?”

谢之宴唇角微扬,难得有了几分笑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顿:“父亲,她值得。”

谢崇心中一沉,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为什么?”

“能不能告诉父亲一个......非她不可的理由?”

理由?

爱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

无非,是他贪恋着这一场与她的沉沦......

但若此刻,要他非说一个......

谢之宴沉默了片刻,浅淡一笑,用平静而又确切的语气道:“在江南,是她救了我一条命。”

谢崇瞳孔颤了颤,再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何况,人家姑娘,救了自己儿子的命......

谢崇望着谢之宴,眼中满是复杂纠结的情绪:“阿宴,有几句话,别怪为父说得难听...”

“如今,你已不是昔前的大理寺卿,再没了侯府的权势和庇护,你拿什么来同他争?”

谢之宴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拿命。”

“如今,我唯有的,就是拼了这条命。”

他说的平静,好似轻描淡写。

却让谢崇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不说话了。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短暂的沉默后...

谢之宴缓缓摘下腰间象征侯府继承人的墨色玉佩,双手举到谢崇面前,沉声开口:“儿子心意已决,还望父亲成全。”

第398章 脱离谢氏宗籍

谢崇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重重的闭了闭眼,没有接受,也没有开口拒绝。

就这样,父子两人,一个倔强的跪着,一直保持手举玉佩的动作;一个迟迟的不肯转过身来,接受。

过了许久,一脸疲惫无力的谢崇终是开口:“此事,父亲还得先问过你祖母的意思,与族中长老商议后再做定夺。”

说罢,便踉跄着一步一步走出了祠堂。

夜里的时候,宗族里的长老们纷纷坐着马车,连夜急匆匆跑来永安侯府询问情况。

谢之宴,这个名字在谢氏一族中,早已成为骄傲存在。

他是年轻这年轻一辈里最是天资聪颖,样样拔尖的一个,百年也难出一个像他这般优秀又完美的后辈。

年纪轻轻便官拜大理寺卿,其前途建树无可限量,远超谢氏众人。

然,他不仅能力出众,更难得的是品行端正,严于律己,处事沉稳......

甚至,颇有当年的谢老侯爷之风范,是谢氏一族更上一层楼的新希望。

是以,当长老们看到那封自请脱离宗籍书信时,是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可偏偏他信中字句清晰,语气决绝,看起来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长老们吓极了,当即就着急忙慌的动身往永安侯府赶来。

永安侯府,议事堂。

一进门,大长老大长老握着信的手微微发抖,颤颤巍巍的道:“这一定是弄错了,阿宴那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自请脱离宗籍?”

其他长老们纷纷出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