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渊仍旧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他的目光里,从始至终,都只是那辆离他越来越远的马车,和那马车里的心上人......
直到马车的轮廓,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视线中。
......
马车上的江晚棠自从姬无渊离开后,便安静的过分,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是中途休息都没有下马车。
众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姬无渊的离开不舍,心情不好。
云裳想上去陪她聊聊天,解解闷,被谢之宴拦了下来。
后者神色淡淡的道:“让她自己先静静吧。”
云裳点了点头,说:“好。”
这时,陆今安凑了过来,看着云裳笑道:“裳儿若是闷了,我可以陪你聊天。”
“你想聊什么都可以。”
云裳不搭理他,转身离开。
陆今安便也笑着跟了上去,乐此不疲。
一旁的谢之宴无奈笑着,摇了摇头,类似的场景,这一路上他早已看习惯了。
只是在他目光触及到那辆安安静静的马车时,敛了笑意,眸色深暗,是令人难以琢磨的复杂情绪。
江晚棠坐在马车内,一直捏着手中通体金黄的龙纹玉佩,神情带着一丝丝恍惚的状态。
她不出去,一来,是因为自己的心绪确实是被姬无渊搅得一片复杂,想要自己静下心来思考。
二来,离别前姬无渊亲她亲得太猛了些,导致她的嘴唇到现在还是红肿未消,她没那个脸就这样下去见人。
江晚棠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龙纹玉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手,将那玉佩放在眼前,看着玉佩周身散发的圣洁金光,唇角突然溢出来一个浅淡的笑容,说不出的自嘲和苦涩。
比起心中涌起的复杂情绪,更多的是愧疚。
受之有愧。
爱上棋子,是执棋者的大忌。
可同样,对猎物心软,是猎手的大错。
事情发展到如今境地,是她没想到的。
爱又爱不了,骗着骗着,猎手居然对猎物起了一丝不忍......
姬无渊的离开,于她而言,或许是件好事。
江晚棠突然就想到了临行前,虞太妃跟的说的那番话。
离开吗?
不甘心,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地步,她不想。
继续查下去?
若是姬无渊最后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欺骗他,利用他,由爱生恨,她是不是也就离死不远了?
左右都有些风险......
江晚棠甩了甩头,将龙纹玉佩收了起来,索性暂时不想这个问题。
自姬无渊离开后,他们这一行人路上果真就没有再遇上刺杀。
夜间,一行人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江晚棠也下了马车。
她与云裳聊了几句,便同谢之宴商议可以撤了另一辆马车,让云裳与她同乘一辆即可。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之时,众人都在睡觉,唯独江晚棠坐在小溪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微微出神。
直到河边倒影出一道俽长的男子身影,江晚棠不用抬手看也知道是谢之宴。
两人,一人坐着,一人静静地站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也没有出声。
月色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拉近,两道黑色影子仿佛依靠在了一起。
谢之宴沉默的看着江晚棠弧度很好看的头顶,微微勾了勾唇,眉眼清淡,眸色晦暗难辨。
许久,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江晚棠......”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