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场大火,所有人都死了。”李长曳冷静地接过话头。

叶廷山闭上了眼,沉默片刻才开口:“我找到你时,你已经在外流浪了一个月。”

李长曳的目光微微一颤,她轻声说道:“我其实不记得太多了,只记得那一场大火,烧得天昏地暗。”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拂纸窗,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过了一阵,叶廷山继续说道:“我也是最近听闻渡魂堂又有了些动静,很可能与你在凤州碰到的那些事有关。所以我才找到钱郎中打探消息。他当年是渡魂堂里专门的医师,不仅负责治疗伤者,还会为一些人施黥纹身。”

李长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这人皮册就彻底对得上了,看来就是他用来记录黥刑的手册。”

叶廷山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没错。我找他,本想问你娘死后的情况,却从他口中得知,你娘的尸体并未送到他这里,而是被渡魂堂的另一位首领直接接走了。”

李长曳皱起眉,追问:“另一位首领?师父,你知道是谁吗?”

叶廷山神情凝重,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娘曾提过,宫里的几位都曾插手过渡魂堂的运作。到底是哪一位,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他抬眼看向李长风和李长曳,语气沉重:“至于之后的事,你们也都清楚了。钱郎中死了,周仁的罪行曝光,这渡魂堂的线索暂时又断了。”

忽然,李长曳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目光扫过一旁的李长风,又转向叶廷山:“师父,我这些年一直不明白,为何我和师兄的名字会这么相似,难道?”

叶廷山怔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其实,你原本不叫这个名字。阿曳是你的乳名,当年我接到你时,担心会有危险,便给你改了名字。”

他顿了顿,声音高了几分:“你的本名,叫世安。”

“世安。”李长曳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咀嚼着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语。

“为何叫世安?”她抬起头,目光复杂。

叶廷山沉默

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这是你娘起的名字。她希望你此生,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心怀平安。”

李长曳默然,喃喃自语:“世安……平安……”

叶廷山见状,说道:“等阿曳修养好,我们就回凤州。师父别无所求,只要你们二人平安健康就好。”

李长曳点点头,只是她心里明白,这动乱既然已经开始,又怎么会有停息下来的时候呢。

**

十日后,凤州县衙,阿月早已等得焦急不堪。

一名衙役站在门口,看着阿月焦急踱步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急什么,又不是新县令上任。”

阿月瞪了他一眼:“是我班头回来了,怎么能不着急!”

另一个衙役笑着接话:“也不知之前的陶大人高升速度怎么那么快。”

“那人家本来就是京城大官啊,自然上升得快。哪像咱们这种小地方的小人物。”另一个人感叹道。

阿月似乎听不到这些声音,目光一直往外探,眼神充满期待。

终于,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马蹄声伴着一阵尘土在县衙门前停下。

阿月兴奋得大喊:“回来了!”随即几步冲到马车旁,轻巧地跃上去。

李长风正在驾车,看到阿月跑过来,还挺高兴,心想,这丫头还记得我呢。

谁知阿月直接略过他,掀开车帘钻进车厢里。李长风讪笑了一下,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马车内,阿月一头撞进李长曳怀里,撞得李长曳差点没坐稳。李长曳看着她,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就几天不见,你力气又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