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曳握紧佩剑,指尖微微发白,心头的寒意愈发浓重:“可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杀张田?”
边紫君抬头看了李长曳一眼,语调缓慢而玩味:“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冲着你身边的那位啊。他来了,杨循见了他之后就慌了神。我再不给你们送点线索,你们能抓得住他?那厮恐怕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李长曳心头猛然一震,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她仔细回想起来,杨大人在凤州隐秘经营,一直没有任何撤离的迹象,为何突然急于撤退?而这一切的转变,似乎都发生在那天。
她的思绪一再倒退,回到那天杨大人出现在县衙门口的情景
那天杨大人亲自来县衙递了请柬,随后,当晚,徐公子便在官道上遭遇了那群慌乱撤退的士兵。
“难道是……”李长曳呼吸一滞,脑中闪过一道惊雷般的念头。她喃喃道:“杨大人看到了陶勉的脸后,当晚就开始撤兵了?”
边紫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轻蔑:“杨循那胆小鬼,我早就知道他靠不住。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么。也不看看他背后是谁,居然还怕一个小小的陶勉,胆子竟还不如那和尚见云。”
李长曳的指尖冰凉,掌心渗出薄汗,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边紫君眯起眼睛,语气中满是戏谑与挑衅:“怎么,李班头,你还不知道吗?你身边那位新上任的县令,可不是什么穷酸县令。他,就是这次来讨债的真正苦主。”
话音刚落,李长曳只觉脑海中诸多线索骤然交织,原本模糊的真相轰然炸裂。她的呼吸一滞,瞳孔骤然放大,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
脑海中画面纷至沓来,尖锐而刺目
为什么他能一眼认出洛州泰玄兵的衣服?
为什么他对失踪案的每个细节都如此在意?
为何他能持有兵部的逮捕令,光明正大地追捕杨循?
为什么他的随从赵霆身手非凡,举手投足间透着军中精锐的杀伐之气?
她一直以为陶勉背后有些不寻常的背景,却从未想过真相竟如此惊人。
她甚至天真地以为,他对自己的关心,是出于某种私情,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为查案铺下的暗线罢了。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李长曳喃喃道:“难道,他是?”
边紫君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怜悯:“李班头,说你聪明,你还真是糊涂。他就是”
突然,茶楼大门在一阵冷风中猛然大开。
一人自黑夜之中走了过来。他步伐沉稳,黑色铠甲之下,白袍衣角翻飞。
昏暗的灯光下,他抬手轻轻拂去肩头尘土,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威压。他目光如电,扫过茶楼内每一个人,刹那间,四周静得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声音沉稳,夹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乃洛州泰玄军陶勉。”
李长曳抬眸望向他,眼内闪过一丝惊讶。她的剑尖依旧牢牢架在边紫君面前,寒光冷冽,然而她指尖却微微发颤,显然内心的震荡未能掩饰。
此时,陶勉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众人。他一眼便看见了李长曳,瞳孔微微收缩。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上沾了些尘土,神色间满是倔强和冷然。身形依然挺拔,看起来并未受伤。陶勉心头刚要松下一口气,目光却
骤然停在她衣襟上斑驳的血迹,眉头倏然皱紧,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陶勉上前一步,脚步虽沉稳,似乎却带着一丝急切。
此时,陶勉和李长曳的视线相撞,空气中顿时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