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盖着一床厚实的棉被,屋内竟还烧着火炉,熏着香。这才不过十月天,屋外秋风清爽,屋内却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长曳一踏进屋,眉头便皱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一抬手:“把火炉撤了,熏香也熄了。”

两个宫女低眉顺眼地应声,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屋内的东西。她们神色淡漠,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李长曳目光转向魏才人的脸,眉目精致,五官柔美,显然是个美人。可宫里哪一个不是美人呢?当初能被送进宫的女子,姿色都是个顶个的出挑。只是,这样一个美人,如今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床上。

李长曳的视线顺着她的脸往下移,落最后在脖颈处。一条麻绳勒在魏才人的脖子上。麻绳下方隐隐透出猩红的血迹。

她伸手拿起麻绳仔细看,这绳圈极大,收口处却是个死死的死结。她试着扯了扯,发现根本无法缩小绳圈的大小。她略一思索,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一般来说,勒杀他人的绳索,绳圈通常较小,收口处反而会留有余地,方便快速收紧。可眼前这根麻绳的死结却异常牢固,反倒像是套上后,还要费一番力气才能真正勒紧。

谁会特意去勒死一个无权无势的才人呢?

若是为了钱,这魏才人不过是个才人品级,宫里真正掌管钱财的人多得是,何苦费这般力气来打劫她?

若是为了色,那就更离谱了。再怎么不得宠,她终究是皇上的人,谁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动她?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寻仇。

李长曳看向屋里的两个宫女。魏才人身边共配了两名贴身服侍的宫女,另有三名干粗活的宫女。眼下屋里站着的这两人,显然是贴身伺候的,最清楚魏才人生前的事情。若要问话,自然得先从她们入手。

她略一思索,随即抬手,指向站在最外围、看起来最为老实的那个侍女:“你叫什么?”

那侍女被点名,顿时浑身一颤,连忙低头:“奴婢,奴婢叫扶春。”

李长曳点点头:“你来说说,你家才人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扶春下意识地瞥了眼另一个宫女,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今日才人起身后,便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来。晌午时分,德贵妃派人来传话,说要见才人,才人把人迎进屋后,没一会儿就吵了起来。刚把人赶走,梅妃又派人来了,竟是又吵了起来,最后还是把人赶了出去。哦,那会儿大概是快到酉时。”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随即又道:“之后,才人便一直在屋里歇着,奴婢也不敢去打扰。等太阳落山后,奴婢去请她用饭,一推门,就看见这样了……”